2007年12月30日 星期日

普選

不懂政治,一點都不懂,但對於最近中央對香港普選的決定,還是希望談談想法。

人應該可以選擇管治自己的政府,所以普選是基本人權,毌容置疑。中國現在未有民主,所以不希望香港太快得到民主,是現實。

如果香港可以立即普選,當然贊成。不過,現在難得中央正式表示2017年香港可以普選,也不是差。當然,離普選之路漫漫,過程中又可能面對立法會親中議員的阻撓,但至少這些人不能再把「中央反對」作為藉口。

有意見認為中央決定中空白的地方很多,既無表示2017「必須」實行普選、亦無說明選舉方法。不過,假如認為中央自行否決07/08雙普選和2012普選是不當,便不可能要求中央明確指示香港於2017「必須」實行普選和詳細說明選舉方法;不然,整個普選的進程便只會由中央決定。中央自行否決普選、卻無明確表示於哪年「必須」實行普選,是佔了便宜,但我們也不能自相予盾。

或許是天真,始終感覺特首曾蔭權是暗地裡為香港爭取普選。假如他明目張膽要求立即普選,的確很壯烈,但肯定不會成功。現在他提交的政改報告書,內裡竟然蠱蠱惑惑的道出半數市民支持2012普選,雖然表示2017落實的機會才較大,但結果中央否決得2012普選、卻不得不同意2017可以實行普選,這已經得來不易。中央表示普選特首後才可以普選立法會,他卻急不及待走出來說2020可以普選立法會。有很多地方,其實曾蔭權可以含糊其詞,以現在的經濟環境,又是他的最後一屆,相信不難過關。

2007年12月14日 星期五

Now 財經台

因緣際會,日前代表獅子山學會到Now 財經台談論次按問題,更承蒙會中友人的太太幫忙﹐得留片段作存。





2007年12月13日 星期四

從「公平借貸」說起

次按一詞,相信大家已經耳熟能詳。次按問題的發展主導美國聯儲局的利率升降,故然是投資者的「指路明燈」,而如今通脹開始抬頭,即如豬肉價格亦受貨幣供應所影響,次按更加成為市民日常生活的「民生問題」。

美國總統布殊早前公布挽救樓市方案,即有報章認為連美國這個「自由經濟祖師爺」也干預市場,大有自由經濟無用之意。美國政府干預市場之舉,比比皆是,以其救市方案大呼自由經濟已死,恐怕有點捉錯用神。可況,次按本身就是政府干預之禍;美國聯儲局為減輕科網泡沫爆破及「九一一」恐怖襲擊的打擊,連續減息十三次,把息率由六厘半減至一厘,引致資金氾濫、促成是次次按危機。如今政府挽救過度投機之禍,也只不過是干預引致干預的又一證明罷了。

近日練乙錚先生在其《信報》專欄談及次按危機,見解精闢,相信有助大家更加深入認識次按危機。原來,當日美國低收入和有色人士聚居之地(紅圈區),申請按揭的成功率偏低,於是在爭取「公義」之士要求下,美國政府於一九七七年實施《社區再投資法案》,規定按揭公司保證為其服務範圍之內的居民及小企業提供貸款。當然,按揭公司是一盤接受風險的生意,只要在利率及收費上作出調整,「保證貸款」其實並無難度。可是,「公義」之士對以風險為本的貸款定價深覺不公,視之為「掠奪性貸款」,部分州政府於是進一步禁止按揭公司以風險釐定利率。不按風險釐定利率,變相是對風險較高的次按申請者減價,價減量增的需求定律加上法例及壓力團體的嚴厲監察,批出的次案因而大增。由此可見,是次次按危機的源頭,實為美國一系列堪稱為「公平借貸法」的政府法案。

如此教訓,在討論香港的《公平競爭法》時實在不可不察。事實上,在《公平競爭法》咨詢文件中所提及的甚麼以低於成本的價格銷售產品的「掠奪式行為」(莫非效歐美為師、針對中國出口﹖)、「綑綁式銷售」(小至早餐包餐飲、大至買樓連家電,無不綑綁也)皆不知所云。正因為上述行為根本不知所云、善惡難分,於是咨詢文件只好建議不以行為本身、而是由官僚或法官以行為的目的及效果定罪,還要容許各種豁免方便政府特許壟斷「以防萬一」。如此法例,確能維護公平競爭﹖

漠視企業在實際環境中各種安排的深層原因,簡單地把市場幾個表徵定義為「不公平」,本著「善意」要求政府強行以法例加以「糾正」,禍害之深,在「公平借貸法」與次按危機的歷史中可見一斑。「公平借貸法」的影響集中於金融市場,然而《公平競爭法》對社會上各種經濟活動無孔不入,恐怕帶來的非預期後果會更加意想不到。

刊於12月13日蘋果日報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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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1月30日 星期五

紮鐵工人與社工(二)

社工罷工要求加薪,早前在紮鐵工人與社工說過,職業各有所專,但說到薪酬,看來還是人性趨同。加薪之心、人皆有之,從來不反對罷工要求加薪,只要不拿出甚麼「同工同酬」的招牌亂晃便成;像有個還未畢業的社工學生,未有工作而先要求「同工同酬」,為甚麼他不考入政府當個同工不同酬的社工﹖

現在罷工變成示威,行動較紮鐵工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恐怕的是,來日有夫妻互毆的家庭暴力個案,社工跟兩人大談一番暴力不能解決問題的道理時,難保躁夫不會回敬一句:「X,你地要求加薪時,又同警方打晒交、爬晒牆!」

2007年11月19日 星期一

商業決定可以限制提款﹖

深圳人民銀行要求深圳市的銀行對現金提款設限,規定個人帳戶每天最多只能提取三萬元人民幣、企業帳戶則不得超過十萬。香港金管局總裁任志剛在了解事件後,表示這是個別銀行的商業決定,而且限制「可以理解」,因為銀行有責任防止洗黑錢和地下錢莊活動。香港身為國際金融中心,銀行卻無如此限制,不知是否負責監管香港銀行的金管局對打擊非法經濟活動「未盡全力」。

在自由市場中,商業決定的自主性對有效分配資源、平衡市場供求甚為重要,因此不應動輒以甚麼民生、權益、潛在壟斷等等口號加以干預。不過,私有產權是維持自由市場運作的基石,決不能以商業決定凌駕其上。銀行對存款給予的利息、各種銀行服務收取的費用是商業決定,重點在客戶有權選擇服務提供者或至少可以拒絕使用服務(把現金置於餅罐未嘗不可)。可是,存款是客戶而非銀行財產,銀行在接受客戶存款後限制提取,雖然存款並無「充公」、個人維持存款的擁有權,但作為私有產權一部分的使用權受到限制,明顯損害私有產權。若以商業決定為侵害私有產權的行為辯護,絕對是濫用「商業決定」。

市場一般相信深圳人行有關措施,主要為防止內地資金透過「地下錢莊」外流;外匯管制帶來提款管制,可謂典型管制引致更多管制的例子。減少現金流通的確有助打擊非法經濟活動,原因是非法經濟活動要不留痕跡,必須依賴現金交易。問題在於,社會上部分合法經濟活動同樣需要現金,以減少現金流通打擊非法經濟活動,無疑是同歸於盡的做法,猶如為減少金融市場波動而禁止股票交易。現時提款限制雖然只於深圳實施,影響性較少,但限制會令「地下錢莊」活動從深圳轉移至內地其他地方,要達成政策目的,措施最後無可避免要擴展至內地全境。

要是金管局跟隨深圳人行的決定,在香港實施現金提款限制,恐怕市民不會支持。可是,實際上香港卻有較限制現金提款更為嚴厲的政策。這個政策,不止應用於銀行存款,而是市民全部收入均受限制;使用限制不止於一日、一星期和一個月的金額,而是在六十五歲前完金不能使用。若然市民同意這種只是表面上保持存款擁有權、實際上卻限制使用權的限制提款政策侵害私有產權,難道應用層面更廣、限制更嚴的強積金和強醫金又不是異曲同工﹖

刊於11月19日蘋果日報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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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1月15日 星期四

利用不幸

一名科大博士生不堪壓力,在宿舍自縊身亡。對於博士生在網誌中提到:「論文無處下筆」,其壓力可謂感同身受。當然,為博士之名而了斷,其實很是諷刺;除非視博士為等閒,否則不能得之者大有人在,又可必執著。

更感可悲者,五百名科大生隨之而起,其中訴說科大對研究生就業及心理照顧不足。莫說是研究生,即使是大學生,亦已屬成人,尚要動輒心理照顧﹖近來香港之事,每逢有事,便有人隨之爭取利益,較早已經提過這些不盡責任之父母;同情不幸之人,但鄙視這些利用他人不幸之人。

2007年11月8日 星期四

忍無可忍

不快是,工作出錯。

更不快是,改正後還有錯處。

更更不快是,一而再、再而三出錯。

更更更不快是,當不快時,卻還在趕東趕西,連為出錯懺悔的時間也沒有。

開始對自己忍無可忍。

2007年11月2日 星期五

Le Petit Prince

雪:

本來就準備在妳上機的一天,給妳一封信作為旅程的終結,想不到今天也剛收到妳的小王子名信片,可謂別具意義。可能妳早已發覺,半年來這些信,與其說是記給妳的鼓勵、不如說是我的生活記事;或許明知這段日子有限,總想把想法、遭遇記下來。

半年的旅程終結了,相信妳帶著不少回憶上機;想起作出決定時的狠心、籌備時的喜悅、出發時的緊張,可能旅程中的記憶反而只有數段。對,我們都明白,火雞最好味是在未吃與吃第一口之間。不過,無論如何,我們都為自己人生動了筆,寫下自己決定的一章。妳機上的心情,我在半年後肯定也會一嘗。

剛聽聞妳要獨身留學半年時,真的吃了一驚;留學本身固然有很多困難要面對,放棄六、七年的工作更不是易事。想起入學面試時,教授第一個問題是:「你是否工作上遇上甚麼問題﹖」相信這也會是妳回來後求職面試的必然問題。出發前對妳的旅程充滿憂慮,但再一次證明,要應付的事情總能應付;左怕右怕,真的可能只會一事無成。

旅程完了,是一段人生的完結,也是另一段人生的開始;想起可能要重覆前一段的生活,的確令人沮喪,只是人生總有框架,不能像小王子般隨意飛翔。

2007年10月30日 星期二

香港再見

雪:

再過幾天,妳的腳便會再次踏足在香港的污泥上。正如妳所說,現在妳應該是忙得不可開交;我通常在這個時候總會有很多後悔,為甚麼之前不和同學多吃幾餐、為甚麼不早就把幾個有趣的玩意買下來、為甚麼這次、那次不怎麼怎麼……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好像是數天前才跟妳吃壽司餞行、到東涌摸蜆,過幾天卻已是妳回來的日子。時間過得快,卻是面對困難的必殺技;既然時間轉眼就過,困難也就沒有甚麼好怕。有時,我坐在學校的飯堂,看著外面風景,也會記起一年前,我也正是如此坐著,想著很多未知的未來。

最近,有點有心無力的感覺,很多事情想做,但實在沒有時間,加上久病未癒(對,妳錯了,我還未病好),狀況大打折扣。健康真的很重要,只是年紀愈大、健康愈難掌握,可況我好像從來沒有注重過健康呢!

喂,香港再見。

2007年10月25日 星期四

從醫療券談學券 (舊文新編)

政府在最新發表的施政報告中提出,向長者每年提供五張面額五十元的醫療券,用以資助長者使用私營醫療機構服務。除此以外,早前亦有報導指出,政府有意以部分地區作試點,把由專科轉介到普通科門診的長期病人,安排到區內的私家醫生診所跟進。病人的自費診金仍舊為四十五元,餘額將由醫管局補貼。由此可見,政府正積極考慮把醫療開支用於直接資助病人。

政府要資助市民享用某種服務,當然可以直接提供服務,然後只向市民收取部分成本。只是受資助的「國企」容易壟斷市場,在缺乏競爭下,難有動機改善服務及減低成本,因而造成浪費公帑的情況。有報導指相同服務,公營診所的醫療成本高達三百元,區內私家診所最高收費卻不過一百八十元,可謂「高下立見」。

下放選擇權、直接資助市民,故然有利以市場競爭減低服務成本,但若要以醫療券代替公營醫療服務,問題卻是異常複雜。現時公營醫療服務雖然是開放給全港市民使用,惟其供應有限,在失去調價靈活性的情況下,輪候時間便成為分配資源的準則;如此準則,無非是將部分時間寶貴的病人摒於公營醫療服務門外。基層的時間成本一般較低,因而成為現行制度下受資助的主要對象。實行醫療券,市場供應解決輪候時間的問題,變相吸引全民使用有關資助;加上傷氣感冒等普通病症絕對是「可有可無」、「可長可短」,離不開價格下降需求上升的需求定律,而社會道德又必定不容政府規限治病的資助次數,全面實行醫療券恐怕會使政府醫療開支變成無底深潭。假如建議中的醫療券最後只把原來沒有使用公營醫療服務的病人納入資助對象,而不能把現有的公營醫療使者用轉投私營醫療機構,則醫療券可能徒使政府增加醫療開支卻無助解決基層的醫療問題。政府現以金額較低和限制性較大的建議試行醫療券,的確是較可取的做法。

公營服務成本不比私營,教育亦然;張五常教授最近便在其網誌指出,劍橋、牛津、哈佛等英美著名私立大學,其經費不及公立的一半,而香港政府給大學生的資助,已足夠送他們到這些一級學府就讀。相對而言,全面實行學券卻明顯較「醫療券」簡單;現在全港所有適齡學童均已獲九年免費教育,就讀中小學的機會一般只為一次,而限制市民大學教育的資助次數亦不見得有違社會道德。現在政府已試行醫療券以優化公帑運用,則更不應忽視學券的可行性。

最近教育局長孫明揚表示,設立更多私立大學是香港教育的長遠發展方向,固然是好消息。進一步而言,張教授說內地應該停止補貼,進而提供一次性資金「私有化」北大、清華等內地名校;輔以學券,這個建議在香港也同樣可行。

10月25日刊於蘋果日報論壇

張五常教授談公私營教育

從醫療券談學券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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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24日 星期三

我病了

雪:

昨天下午開始不適,晚上開始發熱。今天早上看了醫生,都是傷風感冒之類,藥卻有十種之多,記憶中小時候多是三至四種,希望醫生不是對我有甚麼隱瞞……

小病是福,尤其喜愛食藥後的半昏迷形態。可惜,今天俗務纏身,而更多的俗務還在排隊,於是只好在迷幻中完成工作。明天回校,相信較在家辛苦百倍。

下星期妳便回來,記緊預留時間給我們為妳洗塵,重遇蝦餃、燒賣之期不遠已。

特別消息:黃子華將於十二月十日(星期一)開始連開九場名為《越大鑊越快樂》的棟篤笑,十一月一日開始賣飛。請指示。

2007年10月17日 星期三

虧欠

雪:

星期一返回元朗處理私事,順道跟嫲嫲飲茶、閑話家常;其中,聽到嫲嫲說平時很悶,心中忽然一酸。自小與嫲嫲同住,父母在職,照顧我們兄弟二人的重責當然落在嫲嫲身上。大約十年前,元朗的村屋建成後,為了「監管」住客、為了解決婆媳問題、為了看守祖屋,嫲嫲便搬到元朗居住。父親孝義,每星期均會「回鄉」探望,其他家人—包括自己,多是大時大節才回去,嫲嫲說悶不是第一次。現在每逢天涼、大雨,都會致電問候。對於我來說,已是難能可貴;對於嫲嫲來說,明顯是不夠的。

然後,跟嫲嫲到隔壁親戚(別問我是甚麼親戚)問好,嫲嫲看見鄰家BB便愛不釋手;我在跟隨父親回元朗拜山時,在同一個地方、抱著同一個BB,看見了同一種欣喜。

我很慚愧。知道搬回元朗可令嫲嫲開心,但我忍受不到這種差不多與家人同住的感覺;知道生兒育女可以令眾人開心,但我還未想清楚這種新生活的轉變。這些取捨,父母嫲嫲在照顧我時卻從未考慮過。

慚愧,因為我可以,卻沒有。

2007年10月10日 星期三

雪:

今天約了朋友在外午膳,剛在巴士坐下,便聽到一段「耳熟能詳」的對話,其中不外乎是:「係囉,幾犀利呀」、「最衰放早左」、「聽講話仲會上呀」等等。對,又是股神之間的對話,股神筆記遠較死神筆記重要。

如此這般對話,早已習慣,卻令我於巴士途中不期想回想自己的「投資經歷」。初次買股,應該是工作一年多後,一手一手的買匯豐,買買賣賣,賺了數千元。後來,愈來愈狠,曾經炒起即日鮮來,每次動輒十數萬;這個數目,已是當時的所有身家。幸好,上天眷顧,竟然得利,我亦及時「收手」,從此只作「長揸」。

細想之下,投資(或投機)真的很容易令人迷失。我們對賭博的警覺很強,但對聽消息、亂指冧把的投資卻是振振有詞。我們這一代,經過金融風暴、禽流感時代的低潮,或許是我們的幸運。

2007年10月3日 星期三

不甚美麗的誤會

點錯相,聽得很多,估不到發生在自己身上。

事緣蘋果論壇中,有以黃牛為筆名的君子,經常發表指出環保概念謬誤的文章,網誌中受到不少環保人士的批評(部分也可說是謾罵)。有人認定黃牛是獅子山學會中人,最近我又以獅子山學會名義發表了文章,成為會中唯一黃姓「評論員」,於是有人竟咬定我是黃牛。更因此事,登上維基百科

本來無甚了了,只是黃牛君名氣遠大於我,少不免有種冒名叨光的感覺。

雪:

是身處在意大利的佛羅倫斯、還是已經返回法國的里昂﹖期待妳的新遊記。

剛剛過去的一星期,「會務」纏身,有點身心俱疲的感覺。昨天下午完成工作後,在飯堂「以茶(下午茶也)代飯」的時候,發了好陣子呆。令人更累的,是知道忙過以後,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這就是為什麼上班的人特別討厭星期三的原因吧。

最近香港股市火熱,街頭巷尾都在談論著股票。媽媽不時「提醒」我少賺多少,我心裡想的卻是:「賺了,還要在乎賺少了﹖」這有點像「一擲千金」(妳還在香港時,有這個節目嗎﹖),無端發了橫財,難道還要埋怨發得不夠多。不是豁達得視錢財如糞土,只是錢財如朋友,足夠便可以了,為認識朋友而認識朋友,不見得會開心。

2007年9月27日 星期四

妙問妙答

今天課堂後,與學生的對答:

學生:「想問一問這個題目怎樣做﹖」

我:「是這樣的,A+B=C,現在我們知道了A和C,所以便可以計出B了。」

「啊!但是A是什麼﹖」

「A是題目已經提供了的」

「啊!不過怎知C是什麼﹖」

「C也是題目提供了的」

「這個B呢﹖」

「A+B=C,我們是用A和C計出B的。」

然後,另一個學生問了相同題目。跟著……

學生:「不好意思,我也想問剛才同學問的問題」

我:「哦。其實是這樣的,因為A+B=C,所以B=A-C。現在我們知道了A和C,所以便可以計出B了。」

「哦……A+B=C,所以C便可以計出來了﹖」

「不是,A和C是題目提供的,我們要計B。」

「唔……但A是怎樣計的﹖」

「A是題目提供的。」

「哦……然後計C出來。」

下刪數萬字!

拙句

花無酒

良晨美景當一杯
無壺無酒草木灰
雖說花田意勝酒
只是不沾枉為遊

盈有缺

滿月當空 正好映人間佳節
月盈光盛 卻是照孤枕無眠

別以滿月映人間
即道人間是佳節
當記佳節亦孤枕
便是孤枕更無眠

2007年9月26日 星期三

中秋月明

雪:

八月十五日,中秋節,在妳最新的相片中,掛在法國的卻是一勾彎月。即使香港圓月當空,過去幾日的大雨難得在佳節小歇,也不見得過節氣氛特別濃厚。在成長的過程中,經常埋怨節日氣氛一蟹不如一蟹,我開始懷疑,真的是社會改變令節日氣氛不再,還是我的改變使節日氣氛離我而去。

相信妳是很念掛香港的;不然,應該不會記起以農曆定位的中秋節。過去的中秋節大伙兒也不會有甚麼節目,不知怎的,今年卻感到份外孤寂,或許是因為這種連短訊也消失的感覺(當然不是怪責別人,因為我從來也是「惜字如金」的)﹖

中秋節快樂,給身在遠方的妳和戴安娜(她正在美國渡假)、也給各位我想送上祝福卻沒有的朋友。

2007年9月22日 星期六

莫把港交所作田亮

政府透過外匯基金,動用公帑增持港交所、成為法例下「特許」的單一大股東。港交所董事David Webb在其個人網站大開政府玩笑,引述消息指政府將收購惠康、百佳的母公司,以控制食品價格,同時亦考慮增持兩電。看似天方夜譚,但政府既然需要「收購」港交所、以股東身份「推動金融發展」,以股東身份「確保消費者權益」、「推動環境保護」又似乎並無不可。畢竟,政府利用公帑、挾上市公司作策略發展的事,本來就是意想不到。

蘇偉民教授早前在《經濟日報》撰文,認為不應以「陰謀論式的猜測政府的增持目的」,應該「接受這是香港金融布局藍圖的一步」,有助香港「和內地的金融市場增加融合」。

政府是市民的代理人,外匯基金是公帑、更是保衛香港聯繫匯率的支柱。現在政府動用公帑入市,開宗明義表示「並非純粹為投資」,但真正原因卻只以「希望以股東身分推動交易所的工作,及加強與內地在市場的融合」含糊其詞,引致市場上對增持目的出現多種猜測、莫衷一是。即使市民或評論者,不對政府舉動作「陰謀論式的猜測」,要求政府清楚詳細交代動用公帑的理據,絕對是合情合理;要不然,審計署應可關門大吉,而應科院的十八萬「顧問費」,市民也大可當作是「應科院風水布局藍圖的一步」。

現在港交所是香港僅有的證券交易所,很容易令人誤會「收購」港交所是「推動金融發展」所必須。事實上,證券交易所與街市無異,同是為了減低買賣雙方耗於搜尋對方的交易費用而設,並非必然以一所機構包攬其事;香港以往曾有四間交易所並存的時代、美國也存在多於一間交易所。現在港交所的「獨市生意」,是由政府以法例確立。資訊科技發達,香港的確可能只能容納一間證券交易所,但以法例—而非市場競爭所促成的壟斷,無從證實這個假設。可況,競爭下的市場倖存者,以質優價廉取勝;面對隨時可能出現的潛在競爭,又必須保持質素及檟格上的競爭力,這亦非人為壟斷所能達到。由此可見,開放競爭、以質優價廉的服務吸引全球資金,這才是「香港金融布局藍圖」重要的一步。

中國國內以至其他地區的企業選擇來港上市,無非是香港的完善法制、穩定政策、資金自由流通等因素吸引大量國際資金,使企業對透過在這個國際金融中心上市增加知名度、改善管治,趨之若鶩。放棄鞏固香港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反而希望以行政主導的手段與內地金融市場加強融合,從而推動金融發展,恐怕是捨本逐末。

想起田亮,一個憑藉其體育成就加上俊朗外表,使廣告及演藝界趨之若鶩的年輕運動員。後來,他為了全力投身演藝事業,影響了以多年艱苦操練換來的體育成就。結果,缺乏體育成就作支撐的知名度急遽下滑,田亮當不了明星、也做不成運動員。田亮的路是自身的選擇,港交所的路,又應由誰來決定﹖

修改版9月19日刊於蘋果日報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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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9月19日 星期三

本週一二事

雪:

本週完成了兩件事,心裡輕鬆不少。第一件事,是昨天做完了一個「收生講座」,過程順利,再加上一、兩個「同學」的「唔該」,總算感覺良好。第二件事,今天要向教授「交功課」,日積月累,總算做了一點東西出來。本來很怕教授會說:「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還好教授也挺滿意。

為了找妳要的三鷹之森美術館相片,間接令我重温去年的日本之旅。近一星期的旅程,兩天於仙台、其餘在東京。我發現,自由行的旅程,記憶總是較深;每一頓飯,無論是貴是便宜,都能記起。

幾天前開始牙痛,事源本人天生異稟,智慧齒橫生,不時隱隱作痛。習慣了,但少不免坐立不安。



2007年9月15日 星期六

神奇之轉

真的很神奇,到此試試,看看你見到順時針,還是逆時針轉﹖我首先看到的是順時針轉,後來卻發現有技巧可以看到逆時針轉。解說請




2007年9月14日 星期五

短期

雪:

今天看了貽興王的專欄,才發覺這是他於蘋果的最後一篇專欄,如果不是無意中發現,可能從來不知道他的文章曾經出現過。常言道(抄林夕的):輕輕的他走了,正如他輕輕的來。

他最後的一篇文章,名叫「短期」,內有「常常會有些奇怪的小願望希望能夠在這短暫的一生裡達成」、「說明了不會長久」、「要完,始終還是要完的」,令我想起自己,也想起妳。 妳的旅程,如你所言,不知不覺只餘下二個月;他日躲在熟悉的被窩中,不知會作何想﹖

如果是我,我會預知到,因為過去幾十年,我都是在如此的循環中。過程中,因為壓力、懶惰種種原因,總是錯過很多;過去了,又會有點自責。當然,下次還是再犯。

妳要努力、努力、努力,把握餘下時間(當然,又不一定要夜宿於旅遊巴)。

新聞一則:陳方安生宣佈參加港島區立法會議席補選,有點峰迴路轉。

2007年9月10日 星期一

海洋公園加價,干卿底事?

海洋公園加價一成,電視報章總愛找一些使用者問問意見,其實我很懷疑這些訪問的作用,難道會有使用者同意加價﹖更奇怪的是,有些報章和一個李華明議員均指,海洋公園加幅超過通脹、又未有新項目落成,加幅不合理;看來,只欠還未上街示威。

海洋公園,横看豎看也不是生活必需品,加價過高,不去便成,大呼小叫幹什麼﹖香港人,把愈來愈多的東西看成自己的「權益」了。

廣告一則

兩篇以獅子山學會名義寫的文章。

沒有贏家的強積金制度, 信報, 9月3日

社企毋須政府推動,信報,9月10日

如無意外,以後信報逢星期一均會有獅子山學會的文章,有興趣可到獅子山學會網址觀看。事先警告,可以是很悶的。

2007年9月5日 星期三

生日與葬禮

雪:

開這個題目,不是故意跟妳過不去,而是妳這個生日跟葬禮真的有點相似。不是嗎﹖人都不在(香港)了,身邊的人還默默為妳送上祝福,更有送上蛋糕、蛋撻、白飯的朋友。分別在於,葬禮時看不到的,透過科技,在這次生日都可以看到。不是開玩笑,我一直認為葬禮時的來賓目數,或多或少反映了我在社會的價值。

人走茶未涼,妳的很幸福。

2007年9月3日 星期一

子女的事,誰負責﹖

兩名神童,跳級入讀大學,喚起社會對培養資優生的關注,不少意見認為政府支援資優生的配套不足。另外的兩名幼童,因被獨留在家而遭嚴重燒傷,部分團體及評論立即指控政府資助托兒服務不足。兩件背景宛然不同的事,卻得出相同的結論:政府應加大對市民子女的資助。

貝加(Gary Becker, 1930 - )在其《家庭論》(A Treatise on the Family, 1981)中,曾把經濟學「融入家中」,為生兒育女進行經濟分析,。養育子女不是易事,即使不一定需要電視廣告所說的四百萬,由此而來的日常開支、家務、減少甚至放棄工作時間等等投入,肯定所費不菲。投入浩大,必有所值。生兒育女的「回報」,可以是中國人所說的養兒防老(投資性的),也可以單純來自看著子女成長的滿足,亦即中國人所謂的弄兒為樂(消費性的)。投入成本與所得「回報」的變化,影響著生兒育女的決定,。

莫論生兒育女是否一個經濟計劃,在現今社會,相信無人反對生兒育女是一個有計劃的決定。除非其間突逢不幸,否則父母能否抽空照顧子女、經濟能力能否負擔僱用傭人、家人親屬能否相助等等,應早在決定生兒育女前便能預見。因此,以避免依靠綜援、父母均需在職工作,作為獨留子女在家的理由,進而要求政府加大資助托兒服務,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至於資優兒童的培訓問題,則要回到政府資助教育的理念。要求市民接受免費並強迫的基本教育,並不是政府(或納稅人)對提供教育有必然義務,而是這樣有助市民「知書識禮」、認識社會慣例、規模,減低社會交易成本。至於再進一步,對於能增加自身「謀生能力」的人力資源投資,應否以稅款資助,則有商榷餘地。畢竟,人力資源的定義是多方面及不斷更新的,政府實難照顧周全。對於天資有缺憾的小童,基於社會道德,或許應對其加大支援;對於天資優良的神童,是否應該以稅款、貧病者的福利,代其家長「投資」,則值得深思。

資優生及其家長的無奈,相信來自教育選擇的限制多於資助的多寡。政府直接資助的學校,從來趨向單元(官員的訊息費用奇高也),恐怕即使多辦幾間「資優學校」也難以滿足資優所需的多元發展。與其讓官員以一套規則推動資優教育,不如以學券制開放教育市場,讓市場參與者各出奇謀滿足資優生/家長,也讓家長對其資優子女的額外投資付鈔。

市民經常有錯覺,以為政府是「獨立人士」,故此爭相爭取利益。事實卻是,羊毛出自羊身上,「完善的退休保障」變成費用高昂、投資限制煩多的強積金、「全民享用的醫療制度」亦可能變成懲罰健康的「強醫金」。再來要求政府加大資助有關子女的服務,恐怕要供「強子女金」的日子不遠。


修改版9月3日刊於蘋果日報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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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9月1日 星期六

青春大概相似

今天看過貽興王的文章,甚有同感。或者,不同人的青春,大概相似。還有,王貽興跟林夕現在逢星期五、六、日於蘋果寫專欄,挺好的。


保守

三十大關像門檻漸漸明晰地立在眼前,不用多久,我已經失去了習以為常的優勢,不得不學習另一種直立行走的姿勢了。原來我也終於到了對自己坦誠的年紀,這幾年的經歷令我學懂不再扭曲勉強自己,懂得愛上自己的缺失,接受自己的不完美。對於而立之齡,我是乍驚乍喜誠惶誠恐的,喜的是自己原來並不是那些心智遲熟的高齡嬰孩,惶惑卻因為自己漸漸變得保守。不,不是害怕接受新事物,不是沒有面對挑戰的勇氣,而是,令自己重視動容的不再是新觀念新世界的刺激,而是那些忽略了的常被目為古老傳統的東西了。


以往對於肥皂劇往往不屑一顧,多望幾秒都覺得玷污了眼睛荼毒了思想,只有那些前衞藝術實驗電影才是我那杯茶,它們是拯救世界的利器,是對抗媚俗庸碌的神聖武器。然而漸屆而立之年,我慢慢發覺自己開始對那些人生典型尋常的事物動容,不管劇情合理與否,哪管演技夠不夠動人,只要關於失戀關於親友死亡自己已經首先動容,眼眶自動濕潤,《命運自選台》我看得鼻子酸紅,《搞咩鬼衰鬼上帝》也不覺眼眶一熱。換了是幾年前的我,會訕笑《命運》結局的陳套,會為《上帝》的平鋪直敘而冷笑,但如今我卻不會了。我感動的已經不再是那些畸零扭曲新穎超脫的情感與人生,而是生命最簡單的東西,像家庭,像初戀,像恩惠和寬恕,像健康與平安,或者珍惜眼前人與物。也許是我已經積累了足夠的經驗,無論眼前影像如何都足以喚起所有共鳴記憶,又也許,人活到某年紀,就已經清楚自己來這世界走一趟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果以往我追求的是山顛那遙遠的結果,那麼,現在我學懂的,應該是珍惜並享受當下腳掌踏在沙石上的過程。
對不起,這頓悟,好像也不免典型了點保守了點,嗯?


轉載9月1日蘋果日報名采

千里送‧生日快樂

雪:

生日快樂。

努力在法國體驗生活,我們會在香港全天候支援,包括代祝生日。晚上聚會的照片、妳的生日蛋糕,已由方男記下;菜浸豬潤、鹽焗雞、椒鹽尤魚、炸藕餅、涼瓜炒蛋、梅菜肉餅,給脾胃否﹖

剛學了中文打字的李秀送給妳的祝賀:

x祝你福壽與天 , 慶賀你生晨快樂!
年年都有今日, 歲歲都有今朝!
x喜你,x 喜你!
祝Ellen身體健康, 永遠開心快樂, 回來減肥成功 (哈哈!)


x是恭(tcp),相信她已經盡了力,可能打了一整天。

2007年8月29日 星期三

機會與能力

雪:

想不到,妳曾經是「模範學生」;而我,在小學時也有類似經歷,曾經被老師安排專為一名「壞學生」補習。說來也挺好笑,記憶中這名學生對我是頗為感激的。現在你不時想起這位同學,是不是因為有遺憾﹖或許有機會令她「改邪歸正」的,當時卻做得不夠多。

最近,很多機會出現了。機會,不是可以令我大富大貴、飛黃騰達這種,而是可以做到希望嘗試的東西這種。每次機會出現,欣喜較少、擔心較多。就像這份「兼職」,很懷疑自己有沒有能力做好,於是掙扎了很久才答應了部分工作;我發現,是否真正做到邀請者的期望,永遠是我的首要考慮,因為很害怕看見令別人失望眼神。於是,有時候機會就這樣流走了。

究竟,我是否應該以嘗試為先,免得機會白白流走﹖還是,緊守能力為先,減少失敗的經驗﹖問題是,未嘗試又怎知能力、但未知能力又怎可輕作承諾﹖救命!

分判有罪﹖

近日,協助扎鐵工人爭取加薪的工會組織,忽然「振臂一呼」,要求政府取締建造業的分判制度,強制建築商直接聘用工人。反對分判制的理由,是這些「不事生產」的中介人從中取利,變相減少工人所得。中介人「不事生產」卻希望賺取利潤並不出奇,問題是唯利是圖的建築商,為何會放棄直接以低薪聘用工人的機會,平白將中間差價奉上給分判商﹖

生產過程中的萬千工序,可以透過不同的合約安排組織,公司直接處理跟外判,無非以節省費用為本。外判工序,不是簡單的把工序中,相關的工人交給其他公司,而是把工序中相關的各種管理、監督及資源運用等等責任也一併轉移。一般公司的架構之中,組織由總經理、副總經理、助理總經理、部門經理、副經理等等拾級而下,雖無層層分判之名,實際也是「層層管理」,而各層管理人員的薪酬不少。

判與判之間也可能不涉及「實質生產」,像整個外判的工序被再被外判。明顯地,假若建築商知道市場存在收費較便宜的二判,是不會願意以更高價錢將工程判給大判。由此可見,這種差價實際上是建築商的訊息費用,跟市民購物時不知道有更便宜的商舗無異。要不經判頭之手得到有關訊息,建築商得另聘「格價專家」。

既然判與判之間的差價來自交易費用,取締分判制度不會令交易費用消失,所以也不能令工人得益。禁止外判,建築商不是簡單地接收工人,而是需要在運作中加入相關的管理層及支援服務(如處理支薪),當中必然涉及不少額外的管理、監督及訊息費用。現在市場選外判而棄直聘,無疑是反映了直聘所需的交易費用較外判成本為高。在這個情況下,強制建築商直接聘用工人,工會眼中因外判而「流失」的肥肉,恐怕還不夠抵銷建築商因而增加的成本,最後工人所得可能較分判制度下還少。

價格,從來視乎供求關係。扎鐵工人罷工數周,工人供應遽減,據聞已有判頭加薪請人(當然,若工人結束罷工,供應回復正常,則薪金可能回落,或者這就是工人堅持要求商會承諾劃一加薪的原因)。取締業內一種成本較低的合約安排,絕對無助增加對工人的需求;相反,建造業成本上升影響對樓宇的需求,反而會間接減少對工人的需求。直接取締市場中某類合約安排固然對工人無益,而像最低工資這類制度,間接「謀殺」不同的合約安排,後果同樣可怕。漠視市場的安排,動輒要求政府插上一手,往往會適得其反。

8月28 日刊於蘋果日報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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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琳與斌仔

以十四歲之齡,入讀中大醫學院的神童何凱琳,探訪全身癱瘓的斌仔,一起探討生命意義;在最近一個聚會上,凱琳也寫下慰問卡支持斌仔,希望他「加油珍惜生命」。

凱琳打算如何跟斌仔「探討」生命﹖但願她不是希望以自己的經歷,嘗試「說服」希望安樂死的斌仔「珍惜生命」。要知道,學習智識可以跳級,人生經驗卻須累積,而斌仔的經歷實難為外人道。凱琳,請諒我冒犯說一句,若是要向斌仔說教,妳還真的未夠班。

2007年8月27日 星期一

可惡、可惡、可惡的父母!

屯門發生火災,兩名被獨留家中的幼童被嚴重燒傷。於是,各界又開始「關注」政府資助托兒服務的力度;在電視訪問中,一個在職母親指控政府支援、資助托兒服務不足。

人生有很多難以預計的事,因而有社會福利。不過,生兒育女之事,相信現在己經很少「純屬意外」;難道父母不是在計劃之前,已經預計自已有能力照顧子女嗎﹖不單是不能獨留在家這般之事,還有更多、更深一層的照顧、教養等問題。

生了出來,說政府沒有幫你照顧﹖因為你們都很辛勤、雙親在職,又沒有能力僱用傭人﹖你們生兒育女之前,本來是身家豐厚、不用工作,然後一夜之間家道中落的嗎﹖痴線!

2007年8月25日 星期六

學壞

雪:

很好笑。以下這段文字寫於星期四(23/8),妳可能已經看過。其實這段文字是寫給妳的信,放進「明‧信」的目錄,現在才發現忘了上、下款,加上行文用字與一般短文無異,所以妳可能不知道這是寫給妳的(當然,也可能妳根本未有時間看)。因此,奉勸父母子女、兄弟、朋友、情侣們,別常為小事而爭吵,世間出錯的機會可多呢!



昨晚看了香港電台的電視節目,內容是一些迷途知返的年青人。妳有沒有試過學壞﹖毋須斟酌壞的定義,只要自問有沒有學壞就可以了。

小時候,父母均需工作,只有祖母在家,基本上無人看管;到了中學,出外也只是交代一聲會否回家吃飯,不會交代原因、去哪裡、和誰去。回想起來,學壞的機會很多,沒有學壞算是奇蹟。沒有誤入岐途,肯定不是我人格高尚,反而應該是身邊沒有出現過什麼壞人,朋友就更加是半個壞人也沒有了。比如說,高中時曾被一個人「帶壞」,每天跟他出外、很多次在晚上十二時後才回家,亦因而被警察查過幾次身分證,甚至搜過身。如果這段時間,他「邀請」我吸煙忘憂,真不知道會否拒絕(不是說吸煙就是壞人),偏偏這個人是一個注定做老師的人。

所以我常常覺得,是朋友決定命運。謝了,過去和現在的朋友。

傳媒的立場

今天經濟日報的曾廣標說了一件關於傳媒訪問的事。早前有《傳媒春秋》記者,向曾廣標請教了有關中國產品的安全問題;曾廣標認為有關問題或多或少是傳媒誇大、外國打壓的結果。可能是意見不合脾胃,記者最後沒有跟曾廣標進行訪問。

早前因緣製會,我亦有機會以小市民身份談談強積金收費。在首次接觸的電話交談,對方認為政府應該介入干預,我則指出強積金收費高是實行成本高昂的後果,治本之法是廢除強積金;在交談後期,已深對方對訪問之事興趣大減,現在相信是泡湯了。

訪問,就是希望聽取別人的意見,不應因別人意見與預設立場相左而棄之。

2007年8月23日 星期四

神童的問題

浸會大學宣布,錄取九歲男童沈詩鈞入讀數學系,將在5年內修讀學士及碩士學位;沈詩鈞成為香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學生。

其實沈亦有報讀中大、港大及科大,只是未能成功。正常入讀大學的年齡約為19歲,我禁不住想問,究竟是應該讓他現在入讀浸大,還是應該十年後(相信他不立即入讀大學,也肯定會跳級吧,其實肯定不用十年)入讀中大、港大、科大,甚至是海外名校﹖對,可能我對大學的質素有偏見,但假以時日,別人可能關心你在什麼大學畢業,多於在什麼年齡畢業。

他,或者是他父母吧,究竟在趕什麼﹖希望不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學生」這個名號。

「強醫金」會去了哪裡﹖

醫院管理局於今年底開始,分階段推行「售藥計劃」,病人可在公營醫院的藥房,買齊醫生處方的所有自購藥物。醫管局於2005年為縮減開支,推行自購藥物政策,公營醫院病人需要自費購買部分如生髮、減肥等療效不明顯並費用昂貴的藥物。「售藥計劃」,便是為了方便公營醫院病人於公營醫院內的藥房,購買自購藥物。

醫管局稱「售藥計劃」不為賺錢,若有收益,會用作增聘藥房職員或購買藥物,不會撥作醫管局收益。以公帑營私賺錢,故然是與民爭利,但計劃能否賺錢仍是一個疑問。醫管局並不是一開始便打算「兼營」藥房,而是希望把服務外判予私營承辦商。可惜,由於醫管局要求私營承辦商必須同時在一些偏遠醫院開設藥房,令投標者卻步。一個私營藥房認為難以圖利的計劃,未知以「效率」聞名的公營機構有何良策可「扭轉乾坤」﹖萬一計劃虧損,當然不會是醫管局高層自掏腰包,而是以公帑付鈔。盈則增聘職員、虧則公帑付鈔,難怪醫療體系急需融資。

醫管局的大計,當然不只涉足藥房這樣的區區小事。根據報章報導,醫管局正計劃仿效外國大城市,新建一所綜合性「旗艦」兒童醫院,提供「超專科」一站式治療,涉款逾億。興建的原因,根據報章引述醫管局的消息人士所稱,也不過是「英國倫敦、澳洲墨爾本等大城市,都有知名的兒童醫院,沒理由香港無」。而計劃中的「旗艦」兒童醫院落成後,原本設有兒科病房的醫院及原來位於大口環的根德公爵夫人兒童醫院均可繼續保留相關服務。只建不撤,絕對是公營醫院的多贏方案,所需要的也不過是多一點「醫療融資」而已。

「強醫金」的構思,無非是希望市民為自己的醫療支出早作儲備,以減輕公營醫療開支的壓力。「強醫金」的問題很多,在此不談其他;單看醫管局如此積極的「大展拳腳」,恐怕更多的「強醫金」也只會是泥牛入海,連實施「強醫金」最根本的良好願望也難以達到。

公營醫療由公帑資助,收費較私營為低,輪候時間成為平衡兩者需求的其中一個重要因素(服務質素亦為其一)。因此,嘗試縮短輪候時間的努力(像外判手術給私營醫療機構)往往是徒然的,亦造成了公營醫療長期供不應求的假象;事實是,以公帑資助的服務,供應從來不難製造需求(Supply creates its own demand, Say’s Law),過去的免費急症室服務,便製造了各式各樣的「急症」。

香港的公營醫療,現在不分貧富、不論資格,為全港市民提供差不多所有醫療服務,造成全港醫療支出近半屬於公營體系;「醫療融資」的問題,究竟是否應該只問融資不問開支,讓「強醫金」為醫管局將來的支出作背書﹖抑或應該重整公營醫療體系,對其服務範圍及服務對象大加限制,讓市民少點為醫管局各種雄心萬丈的大計、宏願付鈔,多點為自己的健康負責﹖


8月23日刊於蘋果日報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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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8月20日 星期一

中國與印度

蘋果日報李怡於上星期六的蘋論,暗示印度走了民主制度而享有較高經濟成就。經濟日報曾廣標今日在其專欄,以李怡錯引候任總統,將了李怡一軍,繼而指出中國印度各有優劣,不應以有色眼鏡評之。

錯引候任總統對整個評論影響不大,資料錯不一定代表結論錯。不過,在中國與印度的比較上,我是贊同曾廣標的評論。尤其在經濟成就上,單以一個增長數字便認為印度優於中國,肯定是錯誤的;印度在其經濟結構上(像貪污制度化)的問題,有時較中國還要嚴重。

政治制度不一定與經濟制度掛勾,民主政治同樣可行計劃經濟。民主有利民生雖然動聽,卻不一定正確。民主,無非是人生以所有的基本權利而已。

2007年8月18日 星期六

社工們,認了吧﹗

「社福界爭取同工同酬大聯盟」與政府談判破裂,宣布下月5日罷工半天,是社福界20年來首次工業行動。同工同酬的口號確實動人,同工不同酬也的確令人義憤填膺;只是未曾聽聞有人在「同工者」減薪時要求同工同酬,故此同工同酬的背後,其實也不過是爭取加薪。加薪是人之所欲,爭取加薪絕對不是問題,何不名正言順地爭取﹖

筆者並無宗教信旨,但對於「同工同酬」的見解,卻深受聖經所啟發。馬太福音第二十章中有一個寓言,大意是葡萄園園主清早與一個工人議好薪酬,僱用他到葡萄園工作;後來,園主以同樣薪酬在中午又僱用了其他工人。同樣的薪酬,不同的工時(早上僱用的工人工時較中午僱用的工人長),即不同工同酬;以時薪計算,便是同工不同酬了。園主對「同工不同酬」的回應很簡單,就是薪酬既然是工人自願接受的,同酬不同酬根本不是一個問題。簡單來說,工資的合理性不是來自強求同工是否同酬,而是來自僱主僱員雙方是否自願接受。

2001年開始,政府對社福機構的資助模式,由以津貼成本為主轉為整筆撥款。政府直接津貼成本,自然需要對受助機構的資源運用設定各種限制,造成事事申請、處處審批,行政成本蠶食社福開支不少。相反,整筆撥款的資助制度令受助機構在資源運用方面有較大靈活性,亦有較大動機提升成本效益。

在整筆撥款的資助制度下,社工薪酬跟大部分職業一樣,以市場供求為依歸。社工短缺,社福機構一定會「被迫」加薪;社工供應充裕,社福機構雖有額外資助也不一定用於加薪。因此,社工絕對可以前線工作者身份,力陳理據,說服納稅人把更多稅款用於社會福利服務,卻不能要求政府強制社福機構將額外資助用於加薪。畢竟,納稅人的稅款是為提供社福服務,而不是為聘請社工而交的。

爭取加薪的手段,從來是靠一對腳;這對腳不是用來遊行,而是用來尋找願意提供所要求薪酬的僱主、行業。葡萄園園工若對同工不同酬耿耿於懷,毋須向政府哭訴,明天找一個自己認為公平的僱主便可以;葡萄園沒有,到其他行業一試又何妨﹖市民都是這樣爭取加薪的。


8月18日刊於蘋果日報論壇

2007年8月16日 星期四

迪士尼在中國

迪士尼首度與中國電影公司聯合製作的電影《魔法小葫蘆》“The Secret of Magic Gourd”即將上映,究竟中國的小朋友(可能也包括大朋友)會否接受這種「中西合壁」的魔幻故事﹖拭目以待。

真的暑假了!

雪:

回來了,登不上頭條。離開了香港短短幾天,香港卻好像變成了第二個世界。離開前,香港每天都是天朗氣清的;回來後,卻是不斷的毛毛細雨跟灰矇的天。

離開香港的期間,馬力死了。馬力,就是剛剛說過六四沒屠城、坦克試輾豬的民建聯主席。本來,香港人應該對他沒有太大的認識,也不會有很大的嫌惡。偏偏他忽然說出了這番話、偏偏他說過後便離世,於是這番話變成了他人生的總結。漫長的人生,卻由幾句可能是無意的說話作為總結,或許我們真的要慎言。

早餐時看到很多小朋友,才驚覺已經是暑假(我的暑假太長,麻木了)。記得小學的暑假是很沉悶的,因為暑期作業是很多很多的。更甚的是,很多暑期作業其實都是沒有意義的—尤其是中文科(方男老師,得罪了),沒頭沒腦的要求寫過百篇的毛筆字。希望現在的暑期作業已經有所改良吧!

或許真的是三歲定八十,小學的我,已經會把暑期作業平均分配,所以從暑假的第一天便開做作業,直至暑假的終結。沒有起伏,只有重覆。

今天的早餐是蝦餃、雞扎跟叉燒包,正在法國吃麥當奴的妳,羨慕否﹖

2007年8月14日 星期二

None of My Business Trip

上星期到澳洲,business trip,但是別人的business,所以姑且稱之為none of my business trip。

香港到澳洲飛行時間近9小時。出發的上機時間是午夜12時,大部分時都在半昏迷的狀態。回來時的上機時間是中午,情況好得多,至少可以完全消滅2個飛機餐。18小時的來回航程,最大得著應該是一共看了5套電影。



雖說none of my business,但畢竟是others' business,大部分時間都是參觀公司。在悉尼時,到過Darling Habour、Long Beach、魚市場、歌劇院。吃的方面,海鮮—特別是炸魚,真的非常好吃;當然,別人的選擇則非生蠔莫屬。住的方面,雖然是入住四季,但各方面都較想像的差,或許是市中心酒店的關係吧。

行徎的下半部在墨爾本,遊覽了菜市場、曲克船長住處、火車站;最大的收獲,卻是在酒店的賭場的
角子老虎機贏了25澳元。



















菜市場的煎蛋Pizza







超巨型的蛋糕,究竟幾多磅﹖

2007年8月13日 星期一

紮鐵工與社工

紮鐵工人不滿加薪幅度及工時過長,進行多日示威,期間更曾衝到皇后大道中一帶路面抗議,造成中環一帶交通癱瘓。同一時間,社福界為求加薪(如果政府社工減薪,恐怕社福界不會要求同工同酬吧),宣布下月5日發動罷工,是社福界20年來首次工業行動。

職業各有所專,但說到薪酬,看來還是人性趨同。

教師賄款從何而來﹖

名小學教師聲稱可以協助入讀該校,分別向三名家長索取七十萬賄款,最終被其中一名家長揭發。案件仍在調查階段,但該名家長先將三萬賄款照付如儀,被要求「加碼」七萬後才憤然舉報,恐怕未必是忽然「正義」,而是教師索價過高。

利用權力(例如協助入學或看似可以協助入學)將別人利益(學校)變成自身利益(教師),可謂人之所欲,任何制度下皆然。過去中國貪污成風,不是因為共產主義下的人特別貪婪,而是昔日中國價格管制盛行,造成部分商品求過於供、「物超所值」(經濟學稱租值),人民自然較為願意付鈔行賄(相反,要是需以六元購買值六元的商品,誰還願意行賄﹖),因而願意行賄者眾。同樣道理, 別怪這名教師貪婪(不是她沒有錯,犯法亦當負刑責),只怪現行教育資助制度下不同質素小學劃一免費,以致行賄取得名校學額的「需求強勁」;受賄供應不變而需求強勁,則賄款高而貪污盛。

名校自知其教育服務物超所值,當然也不會讓教師「任意妄為」、透過賄款奪其利益(租值),於是對學校捐款贈物、信主得教(教育也)、廣結名人有助入學等,亦非新聞。這無非是名校或明或暗,從其他途徑 (明者如金錢實物,暗者如壯大所屬宗教組織、與社會名人建立關係) 取回所「值」而已。

學費劃一免費,學校自行收生會製造機會給家長以捐贈、行賄等方式競爭物超所值的學位(逐租),但政府統一派位也不見得可避過價格管制引起的分配問題。價格管制下,資源不能全依價格分配,因此必需另闢蹊徑、訂立其他競爭規則;有了競爭規則,市場參與者則必然想盡辦法、用盡資源取得競爭優勢。分配學位以居住地點為準則,遂有孟母三遷、影子住戶;親屬任職、兄姐同校可獲加分,家長對任職名校(即使當起校工又何妨﹖)趨之若鶩、對名校兄姐留級大加鼓勵;以隨機抽籤作分配,則廟宇香火鼎盛、風水師生意不絕。不同的分配方法不會消除競爭,只是鼓勵用作競爭的資源使用在不同地方。

資源有限,任何分配方法、競爭規則必有勝負,要落敗者認同規則「公平」,恐非易事。競爭難言公平、規則卻有優劣。以價格作競爭,用作競爭的資源直接落入經營者的手中,經營較佳者亦能取得較多資源;這樣既有利經營較佳者擴充「業務」(假若政府不作限制),亦為經營者提供提升服務/產品質素的動力,雙劍合壁,優質服務/產品供應因而增加。

改變現行資助教育的方式,廢除對學費的管制,以學券直接資助學生,無非是把家長用於競爭名校學位的資源,從地產發展商、風水師等人手中交還給為家長、學生提供滿意教育服務的學校。

刊於8月8日蘋果日報論壇

2007年8月7日 星期二

遺言

雪:

今天晚上便要上機了,用這個題目,因為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便能上一次頭條;應該是什麼「一語成讖」、「離奇預言」、「迷」……

人,特別是中國人,有很多忌諱,所以我時常給祖母罵得狗血淋頭。倒是喜歡以前孟嘗君的辯駁。孟嘗君出生於一個不吉利的日子,相傳這個日子出生旳小孩長高到門楣時便會剋死父親,所以他的父親不喜歡他。孟嘗君於是跟父親說:「不知道人是受命於天,還是受命於門楣﹖如果是受命於天,這個門楣之說不理也罷;如果是受命於門楣,不停把我家的門楣加高,便可避過剋父之說」所以呢,如果真的開口中,我早已發達。

其實這個突如其來的澳洲 Business Trip與自己的工作無關,所以應該是 None of my business trip才對。以前,我是不會浪費時間去 None of my business trip的,不過現在對浪費的了解有點不同,有時分不清浪費與珍惜的分別。努力工作,不知道是珍惜前程還是浪費生命;亂逛半天,也不知道是浪費時間還是體味人生。

妳的旅程真的愈來愈多姿多采了。跟朋友一起去旅行的確少了些自由度,特別是妳本來就是隻身上路到法國的,希望妳在房租方面「收回成本」吧!

2007年8月6日 星期一

庇古的兩條路與香港的三條過海隧道

西區海底隧道於七月三十一日加價,私家車的法定收費(Gazetted Toll, 即法例下容許的最高收費)高達九十元,惟西隧繼續提供優惠,實際收費維持於四十元。香港共有三條過海隧道,紅隧「寸步難行」、東隧西隧使用量偏低卻不時加價,把私營的東隧西隧收歸國有的意見本已時有所聞。現在政府盈餘高企、儲備豐厚,既然有意見認為私有了的領匯要「再國有化」,東隧西隧自然亦難逃成為「收購目標」。

香港的私營隧道收費受法例規管(西隧為香港條例第436章),法定收費是法例下容許的最高收費;最高收費是可收取而不一定要收取的價格(a right but not an obligation),可視之為「定價期權」。期權有價,愈高的最高收費給予愈大的定價靈活性,隧道公司在許可情況下盡量上調最高收費實在不難理解。不過,最高收費歸最高收費,實際收費還是離不開供求情況;於是雖然西隧的最高收費不停上調,經優惠調整後的實際收費卻是「聞風不動」。「荒謬」的最高收費下,實際的收費卻是「現實」得很。

交通擠塞的問題,經濟學者庇古(Arthur Pigou, 1877-1959)曾在其《福利經濟學》(The Economics of Welfare, 1920)中,提出過一個後世稱為「庇古的兩條路」(Pigou’s two road)的例子。該例子假設兩個城市之間(就如香港島與九龍半島),有甲、乙兩條公路所連接。甲路平坦而狹窄,較多駕駛者選用而引致交通擠塞;乙路崎嶇卻寬闊,駕駛者在甲路嚴重擠塞下才迫不得已轉用。解決交通擠塞、市場失效的問題(實際上,庇古要解決的是私人成本跟社會成本的分歧,在此不贅),庇古認為政府干預必不可少,應對使用甲路的駕駛者抽稅,使部分駕駛者轉用乙路。

「庇古的兩條路」真的非要政府干預不可﹖另一經濟學者奈特(Frank Knight, 1885-1972)其後指出,「庇古的兩條路」不是市場失效,而是甲、乙二路均非私產所致。假如甲、乙二路均為私營,則甲路營運者自會制定合理收費舒緩交通擠塞;營運者當然不是希望為社會解決交通擠塞的問題,只是想把駕駛者耗費於擠塞的時間(無人得益的租值消散),化為本身收益。

香港的三條過海隧道中,東西隧為私營、紅隧則自99年起收歸國有。政府資產的收費受到政治壓力所左右,是故紅隧的地理位置最為優越,收費卻反而最為便宜。根據奈特的解釋,香港三條過海隧道的問題,不是市場失效,而是政府推行私有化不足。

要使三條過海隧道的使用量較為平均,需要的是一個合理的價格差異(應該是紅隧較東西隧為高),理論上把隧道「國有化」或「私有化」均可做到。分別在於,私營以本身資本考眼光(李嘉誠旗下公司對澳洲的隧道投資最終亦以賤賣收場)、國營則以公帑賭運氣;加上國有資產收費面對巨大政治壓力,恐怕難以收取「合理」回報,最後無非又是以公帑補貼社會中部分人士(即使是大部分,也不是全部)。

政府面對盈餘和豐厚的財政儲備,應該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把剩餘的收入以減稅、退稅方式還富於民。對,是還富不是藏富;把自已的東西放於別人處為之藏、把本來是別人的東西交回,應該為之還。


8月6日刊於蘋果日報

不能說的‧秘密

看過了周杰倫初次執導的《不能說的‧秘密》。這個秘密,在中段估到了一半,畢竟不算是全新的意念。不過,秘密半揭也不大問題,因為故事節奏明快、情節合理,絕對是值得拍掌之作。

唯一意見是,覺得有時故事說得太白、導演把因由交代得太清楚;其實大鐵椎後,跳到照片也可以。我還是比較喜歡矇矓。

2007年8月2日 星期四

得閒飲茶

雪:

感覺上,妳愈來愈忙。理由是,一方面看見妳愈來愈多的短途旅行和節目(公園之行也不錯),一方面也發現妳愈來愈多錯字。這些「化繁為簡」的算了,這些「化簡為繁」的就不必了吧(炸子雞變成炸紫雞)!知道妳正在準備下一個短途旅行,會在何時、何地﹖

自力更生本來是理所當然,只是這些靠父母長年供養的人,反而認為是別人、社會對他有所虧欠。其實希望被長期供養不難理解(人之所欲嘛),難理解的反而是這些願意供養的父母。換作是我,或者寧願忍痛迫他出外自力更生。

不知不覺已經是星期四了,時間真的過得很快。上星期末,為了準備「特別培訓」而忙著;今個星期,則是準備培訓教材(又是副業),還有很多的飲茶食飯。今天約了銀行的舊同事飲茶,然後跟李明下午茶;星期一則跟幾個「紙上朋友」食飯,其中包括了編輯、區議員。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只是編輯跟區議員兩種人物,好像本來應該不會在我的人生中出現。

人生可以很有趣,也可以選擇,不是嗎﹖

2007年8月1日 星期三

沒有民主下的皇后

皇后碼頭清場,一場紛爭相信應該會來個中場休息。清拆皇后,反對者視為文化、歷史的煙沒、支持者認為是發展社會應付的代價。

假如是私產,決定權歸業主,值得保留與否視乎有沒有人(或一群人)願意出資購買並保留。假如是政府產業,業權歸所有市民,保留與否其實應由全民衡量價值、成本後投票決定;事實上,不少城市的重大發展建設是由公投所決定。

偏偏皇后碼頭是公產、偏偏香港沒有民主。

2007年7月31日 星期二

美麗的誤會﹖

國家發改委近日發出通知,要求各地努力保持價格水平穩定。正在感慨價格管制的陰魂不散時,卻發現中間似乎「別有洞天」。

通知先是提到限制政府管理的價格調價。到了第二點,卻是開宗明義的指出,未列入定價目錄(未有時間細查目錄內容)的商品,均由市場調節,實施價格管制需由省級以上政府批准。假如定價目錄的內容不太廣泛,則該通告似乎是限制多於要求地方實施價格管制。

到了今天,還害怕(對一些人,或許是寄望﹖)中國會走回頭路,恐怕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吧!

2007年7月30日 星期一

世界真細小

常言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事實上,世界之細,同樣也是無奇不有。

事緣棄工從學後,收入微薄,迫不得已經營副業,當起培訓導師來。上星期五剛為某公司做了一個財務課程的培訓,其中一個「學生」竟是一個相識多年的朋友;一對相識於大學的朋友,誰會想到在十年後以如此身份相遇﹖幸好早已看過參加者名單,對該朋友的出現有了心理準備,否則不心臟病發才怪(事實上,在剛收到培訓通知後,朋友還信誓旦旦不是參加者,誰知後來卻被「強制」參與)。

再過數年,大家的發展方向愈來愈不同,朋友之間因工作而「偶遇」,大家的身份可能更奇離好笑。

2007年7月25日 星期三

工作

雪:

妳的北法之旅的確吸引,雖然文字不多,但單看照片中的街道、住房,已經可以感受到遊歷其中的舒泰。別埋怨途中所遇的冰雹了,要知道歐洲其他國家,不是水災、便是熱浪(44度!)。看著照片,真的感覺香港太小了,小得容不下安逸。

偶然會想起曾經做過的工作,近日將之細加總結,雖然大部分只為短期習作,卻也不妨一看,也許奇樂無窮。

電腦推銷員:寄居於不同商場的工作,今個星期於荃灣、下個星期在灣仔。不過,就是這份工作,令我發覺自己挺喜歡「工作無定所」。這份工作不是佣金制,所以工作壓作不大,最大挑戰反而是9小時的腳骨力和對大小二便的忍受能力。

收費電視電話推銷員:每晚7至11,不停重覆「你好,我地係乜乜電視打電話嚟,而家有個特別優惠,唔知可唔可以用幾分鐘時間介紹俾你﹖」數百次。原則上,對不同人士有一套講稿:球迷有獨家播放的球賽、專業人士有24小時新聞頻道、戲迷有多個電影台。當然,也不少得「網羅中、西、日猛片、美女如雲」的成人台,但印象中好像沒有用過這段講稿,試問誰會說自己鍾情成人節目﹖

曾經試過未開始介紹,對方已經答應安裝(當年獨家球賽是大賣點);也試過向國語人推銷,成功開單,但由於當時我的國語能力還在「萌芽」階段,整個過程九成由上司代勞。最奇怪的一次,是一個少女(我想是吧)不知是否太過無聊,跟我談了近半個小時,最後還說要問問家姐,叫我第二晚再打俾佢。

無牌救生員:法例規定所有泳池都要有兩個救生員,但世上存在著一些迷你泳池;迷你的程度,以正牌救生員方男的說法,一技竹已經可以「打救」泳池中任何位置的遇溺者,所以我經方男介紹下便安心當起無牌救生員來。這個屋村的住客不怎喜歡游泳,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已游。

最厲害的,是在一個因雷暴警告而閉池的下午,我們兩人各守泳池一面作龍門,舉行了一場正牌無牌救生員飛拖鞋大賽。跟朋友獨立工作的開心可想而知,唯一有意見的,是泳池沒有更衣室,兩個男人要在平日存滿天真小朋友的幼稚園中更衣……

本來還想說說現在希望嘗試的工作,但這封信實在太長,就此擱筆,免得妳悶得睡著了。

2007年7月23日 星期一

誰搬走了電召的士的上客區﹖

政府將機場的電召的士上客區,改置於距離客運大樓較遠和不准使用行李手推車的停車場,引來過百部電召的士堵塞機場主要道路表示不滿;在政府妥協、暫緩「搬區」後,卻反過來引起非電召的士抗議。

的士問題多年來均「生生不息」。早於1984年,政府便因增加的士收費及牌價而觸發罷駛 (張五常教授為此撰寫「的士的問題」一文);時移世易,政府和業界現在卻是為「八折的士」、應否減價而煩惱。

香港的士車資由政府管制,市區的士最後一次調整車資是1998年,此後香港經歷通縮,造成現在法定車資高於市場價格、供過於求(其實並不完全正確,容後再解釋)。車資管制令價格失去調節作用,過多的供應追逐著過高的車資;為避免資源消散於無人得益的等客、兜客時間,部分的士司機便引進車廂寬敞舒適的豪華的士,以質素作競爭。當然,亦有司機冒著違法的風險為長途乘客提供車資折扣,造成「八折的士」的出現。

「八折的士」吸引了市場中大部分的長途乘客,亦難於取締(因為乘客議價並不犯法);「無折的士」為求自保,有團體開始組織所謂「八折行動」,以政府在沙士期間推行的「公務使用的士租用計畫」形式,試圖把車資折扣合法化。在這個情況下,政府的車資管制實際上已經接近失效。

電召的士的乘客,棄「唾手可得」、在機場外大排長龍的的士不顧,大費周章選乘電召的士,這些電召的士不可能沒有提供折扣。折扣的士以車資買排隊時間;乘客以時間、方便買車資也。機場存在大量長途的士乘客,上客地點較為集中,實施管制容易;若能在此「趕絕」折扣的士,「無折的士」的生存空間將會大為增加,有助維持車資管制。由此可見,搬走了電召的士上客區的,是政府的車資管制制度。

車資管制(亦即價格管制)的問題,不單只來自法定車資過高或過低,還在於扼殺定價的靈活性。的士服務的需求和需求彈性於不同時段、不同日子、長短途車程均有所不同,即使「八折的士」在不同時段也會提供不同折扣(繁忙時間穩企八折,其他時間可低至七折),管制下的車資卻需要完全劃一。因此,予其說現在的法定車資過高,不如說車資在一些市場(如短途乘客、上班時段)過低、在另一些市場則過高。正因如此,調減車資而不除管制,只會在解決一些市場(如長途車程)供過於求的情況的同時,引致另一些市場的的士服務更加短缺。

忘記是哪位官員或議員說過,的士車資不可以沒有管制,否則乘客面對不同車資會無所適從;奇怪的是,日常生活中的一樽水、一塊麵包都沒有價格管制,市民卻又習以為常 (至少沒有人要求實行價格管制)。市民理髮時,可以為求方便、節省時間,隨便光顧附近一間價格尚可的理髮店;也可以價格至上,多花一點時間店比三家。自由定價下的車資,的士乘客所考慮的也莫過於此;可況市場競爭下的價格差異不會太大,的士團體也會傾向釐定數種價格或收費模式降低乘客訊息費用(當然不是為了乘客利益,而是為了增加自己的生意)。

阻塞交通、「劫持」市民利益作談判籌碼不可接受,但賊過興兵、每次於事後強調嚴厲執法也不能解決問題。避免的士的問題再紛擾多二十年,政府何不拆牆鬆綁、廢除的士車資管制,將消散於的士司機等客、爭執角力的資源,還給乘客、也還給社會﹖

刊於7月23日蘋果日報論壇

對〈一向如是的法援壟斷〉的一些意見

對鄧健章先生〈一向如是的法援壟斷〉(7月19日)一文希望略作回應如下:

「不成功不收費」減低訴訟人興訟成本,增加興訟動機是不爭的推論。不過,興訟與否雖屬訴訟人而非律師的決定,但收費安排卻須雙方同意。律師不會願意以「不成功不收費」的安排處理勝訴機會低的案件;既於律師只肯以定額收費處理勝訴機會低的案件,則訴訟人興訟決定亦仍然「傾向謹慎」,因此「不成功不收費」不會助長瑣碎無聊的訴訟。

至於律師處理申索的成本低,的確會出現較多瑣碎無聊的訴訟,但這是供求關係,無關收費安排局限的轉變(即定額收費下,低申索成本同樣會造成較多無聊訴訟)。

現行的法律援助藉助訟罪,的確已是某程度的壟斷;正因如此,研究使用「不成功不收費」是為了開放市場、有益於市民,怎會最後反而變成進一步鞏固壟斷﹖

開放市場、放寬收費安排也不代表法律援助可以廢除,因為不是所有「公義」(訴訟)均有經濟利益,市場不能如法律援助般,「確保具備合理理據在香港法院提出訴訟或抗辯人士,不會因缺乏經濟能力而無法透過法律途徑尋求公義」。不過,放寬收費安排可以使這些只是缺乏合適融資、收費安排(而不是完全沒有經濟能力)的人士尋求公義,有助法律援助得到更合適的使用。是為了什麼,硬要把希望以「不成功不收費」與律師分擔風險的市民都變成了援助對象﹖

2007年7月20日 星期五

永不犯錯的影視處

影視處表示勸喻以《賽姬接受丘比特的初吻》(Psyche receiving the first kiss of Cupid)為封面的書籍停售沒有犯錯,只是尚有改善空間。

熱拉爾、米高安哲羅等藝術家最後因早已成名而逃過一劫,若影視處設於米氏等成名之前,則世上再無諸君。社會道德靠如此「高質」的官員把關,較不設防還糟。

影視處沒有錯,是熱氏、米氏等藝術家過於淫褻。

2007年7月19日 星期四

讀者來函:一向如是的法援壟斷

就法改會的《按條件收費報告書》,黃健明先生撰文〈是援助,還是壟斷?〉(7月18日),指在按條件收費下,不但不會增加瑣碎無聊的案件,而因律師收入跟勝訴機會「唇齒相依」,反而會驅使他們拒絕這類案件。

這在理論上是說得通的。但實際上,是否興訟屬訴訟人而非律師的決定。律師再信心十足,訴訟人亦知官司沒有必勝之理。考慮到訟費,決定興訟前會考慮周詳,最終的決定亦傾向謹慎。因此,香港人絕少動輒興訟。

若採納「不成功,不收費」的制度,不論官司勝訴與否,訴訟人均無損失,會較易選擇興訟。依 賴律師把關是不可靠的,因為大部份案件類型均有申索書範本,只要稍為修改,發出申索書的成本很低。美國的經驗告訴我們,有案辦比無案辦好,不告白不告,部份律師根本不論案件勝訴機會而藥石亂投。

只是伸延法援署權力

事實上,案件再瑣碎無聊,被告人始終不能置之不理。答辯要花訟費,又不能預知結果,有些被告會選擇作賠償,以求和解,make it go away ,變相鼓勵無理興訟。讀者只要讀美國律師作家 John Grisham 的小說《The King of Torts》,就可知美國律師處理這類案件的心態。

一些人,如有公帑支持,會選擇興訟,如不合資格申請法律援助,須自己繳付訟費,則表示不值得。其實,這正是現時制度的重點:用公帑的由法律援助署把關,審核案件的勝訴機會,決定是否興訟;自己付鈔的,則由自己把關,如果認為「花幾十萬打官司唔值得」,正顯示欲興訟者的遭遇,未必如所言般慘情。

我們必須明白,民事案件十居其九是排解糾紛(dispute resolution),與公義無關。法改會現時的建議,不錯是把「按條件收費制度」獨家專享,但這只是延伸法援署的權力。除非解散法援署,撤銷助訟罪,全面開放巿場,否則法改會的建議,實是意料中事。

至於應否解散法援署,則屬另一場討論。正方可以讀已故英國上訴庭庭長Lord Denning 的《 What Next in the Law 》。他在該著作中說過,法援署的所作所為,如非有法例保護,是觸犯助訟罪的。法援署既享有助訟的特權,則兼享按條件收費的特權,又有甚麼出奇?

鄧健章

刊於7月19日蘋果日報論壇

2007年7月18日 星期三

代看黃永玉

雪:

今日「代」妳看了黃永玉藝術展。到達時代廣場後,只看見幾幅黃永玉的生平簡介和數個被鐵馬圍著的雕塑;張望一會後,赫然發現「暫停開放」四個大字;心想一定是跟妳八字相沖,才有如此下場。幸好,在自以為任務失敗後閒逛,才發現一樓還有永玉先生的畫展;晚飯後,被「包圍」的雕塑已經重獲自由,其他失蹤的雕塑亦各自歸位。

以本人的藝術觸角,肯定是有負所托,但也給妳來個望梅止渴。





動物短句,動物的獨特性反映對文革的不滿。如蝸牛會說出(大意):「什麼小資主義,可不知我背上的居所有多重」很是有趣。







對畫天生遲鈍,對永玉先生的詞句反感興趣。這句說:「如果有人做不了大的善事,他可以懷著偉大的愛去做些小事。」







「欠人的畫馬上畫,長庝不如短痛」欠債還錢,明白未﹖








魚,很有質感的畫,可惜影不出來。








左:好像是蘭花;右:這個人是蕭邦,有趣否﹖








左一:喝采;左二:童年不再









由左至右:雨、晴、風






這隻箭豬跟迪士尼一套卡通片的主角很相似






應該過不了淫褻物品審裁處的亞當與夏娃




是援助,還是壟斷﹖

法律改革委員會(法改會)早前發表《按條件收費報告書》,建議成立「按條件收費法援基金」,接受部份類型案件經甄別後,可以按「不成功不收費」方式外判給私人執業律師。報告建議基金對申請人的資產審查上限應訂得寛鬆,不少報道因而對這個「中產法援」均表支持。

在香港,基於普通法中的助訟罪及包攬訴訟罪(簡單而言,即不應協助或慫恿訴訟一方進行訴訟),事務律師不能按判決結果而收取不同費用。在判決結果不確定的情況下,定額收費使訴訟人承擔所有敗訴損失(如訴訟費用)、亦增加訴訟人對律師工作的監察費用,於是造成報告中所指無律師代表訴訟人日增的情況。相反,近似佣金制一種的按條件收費(按條件收費的佣金為固定金額,另一種則為按賠償金額一定百分比分成的「按判決金額」收費),有助減低訴訟人風險及對律師工作的監察費用,道理跟地產代理、電訊服務推銷員使用佣金制無異。

有意見認為,按條件收費會增加瑣碎無聊的申索案件,其實不然。按條件收費減低訴訟人敗訴的損失(即律師費),無可否認會增加興訟動機,但收費安排並非由訴訟人單方面決定,還需要律師同意。使用不受判決結果影響的定額收費,律師在評估案情時,會傾向對訴訟人高估勝訴機會(判決結果不影響收入,律師自然「信心十足」)。因此,在訊息不對稱的情況下(即律師較訴訟人更清楚勝訴機會),定額收費更容易使訴訟人為沒有足夠理據的案件興訟。在按條件收費下,律師收入跟勝訴機會「唇齒相依」,反而更能驅使律師拒絕瑣碎無聊的案件。

放寬對按條件收費的限制(不是取代定額收費),讓市場參與者(即律師與訴訟人) 可以選擇更多收費方式,必然有助市場參與者之間達成服務合約,亦即避免訴訟人因缺乏合適收費安排的律師服務而被迫放棄透過法律途徑爭取自己的權益。

可惜,放寬限制的研究經法改會之手,卻以擔心訴訟人「須面對一旦敗訴不能支付對方訟費的風險」、懷疑保險界未能以可接受的保費提供事後保險(即一旦敗訴,由保險公司支付對方訟費)之名,把按條件收費成為以公帑成立的「按條件收費法援基金」所「獨家尊享」*。觀乎基金在勝訴後根據判決金額向訴訟人收取費用,敗訴時則代訴訟人支付對方的律師費,無疑是「國營」申索中介人。法改會不放寬限制使原本存在的私營申索中介人「合法化」,反以法律特權另立國營機構、把希望使用按條件收費的訴訟人全部變成援助對象,絕對是壟斷,不是援助。

強積金局以收費高昂為理由,考慮把強積金的行政服務收歸國有;老實得多的按揭證券公司,坦白因經營「日益困難」,希望「擴展」業務至汽車貸款、商業按揭貸款等市場。鑑古知今,「按條件收費法援基金」成立後,恐怕也會「拙莊成長」。

*《按條件收費報告書》建議1:
我們考慮到保險公司未必能夠以申索人負擔得起的保費在香港長期提供保險,以承保申索人一旦敗訴時所須支付的對訟方訟費。相信以目前的情況來說,並不適宜推行按條件收費,但下文建議3及建議4所指明的情況除外。

建議3:
我們建議設立一個基金—“按條件收費法律援助基金”,連同一個新組織,負責甄別要求採用按條件收費安排的申請,把案件外判給私人執業律師辦理,為訴訟提供資金,並在訴訟落敗時代訴訟人支付對訟方的律師費。我們建議,應該准許這基金以按條件收費的基礎委聘私人執業律師,並准許這基金以按判決金額收費的基礎向當事人收取費用。我們建議,這基金在初期只接受申索人的申請,但長遠目標是這基金在累積了充足儲備後,也會為被告人服務。


7月18日刊於蘋果日報論壇

2007年7月17日 星期二

供求‧男女

根據統計處發表的《香港人口推算2007-2036》報告,計到2036年,本港的男女比例將從現時9.12比10,大幅跌至7.63比10

從經濟學來看,結婚也有供求,而禮金(bride price,由新郎給新娘)、嫁妝(dowry,由新娘給新郎)即為價格。在新郎求過於供的情況下,現時禮金已較昔日為低;若政府估計準確,相信零禮金、新郎收嫁妝的時日不遠。當然,「全球化」應該有助改善情況。

2007年7月13日 星期五

讓沉默發聲

正在看這段文字的你,或許跟我一樣,對政治毫無興趣。不過,也請你在這個重要時刻,花一點時間,為民主發聲。

對普選、民主、政制,沒有艱深的理論。支持普選,只為一個簡單道理;人若非生以為奴,就應該有權選擇管理自己的人。生於一個地方,卻不能選擇管理自己的人,實在不容易給自己的生存意義定位。

請你,也抽空看一看,把意見說出來。

http://www.cmab-gpcd.gov.hk/doc/7067656_LFT-tc.pdf

2007年7月10日 星期二

雪:

這兩天的生活,領略到快樂的意思。昨天早上到圖書館還書,少不了也看看有什麼書可借。立下決心(有很多事說來容易,但就是不做。像書院之行,的確要立下決心才做得出來),不再圍著學科書籍亂轉,反而拿起一早想看的董橋跟黃仁宇。拿著幾本董橋,不知如何取捨(我很怕這種借了不看的感覺)。於是,索性站在圖書館的一先看其中一本。老人家雖然站得腰酸背痛,卻是一口氣把大半本董橋散文看完。快樂,簡單卻昂貴。

妳身處異國,有機會與不同國家、不同背景(很想跟這個兒子在伊拉克打仗的教師談談)的人一同生活、有機會試試喝醉(其實不知道妳有沒有。不過,我猜妳有)……樂否﹖

教師也自利

在政府用作分配中學學位的中一編班試中,負責監考的中學教師被指疏忽職守,有教師於開考前容許學生隨意翻閱考卷,也有教師忘記為考試計時。亡羊補牢,教育局計劃於今年引入校外監考員,部份教師卻認為有關安排表示不信任教師專業態度。

教師無可置疑是一門專業,但專業跟疏忽職守甚至作弊並無關係。李維特(Steven. D. Levitt)在《蘋果橘子經濟學》(Freakonomics)中,便曾透過數據分析發現教師作弊的證據。美國芝加哥的公立學校以統一考試評核學生成績,學生於校內應試,考試結果同時用作評核學校表現,學生成績差劣的學校會被列入觀察名單,可能面對殺校危機,相關教師亦會受到責難、影響晉升前途。這樣的背景給予教師巨大誘因「改善」學生成績,其中一個捷徑則是作弊,而李維特的研究便是發現教師曾經主動更改學生的考試答案以提高學生成績。

監考老師是疏忽職守還是有意作弊,視乎作弊的誘因是否存在和其代價的高低。中學教師監考的,是將會入讀該中學的學生,而編班試的成續則會決定學生所屬小學將來的組別(Branding)。假如中學的新生來源(即來自的小學)穩定,監考從寬能提升將來獲分配新生的組別(這是很多中學招生的賣點),給學生隨意翻閱考卷、忘記計時則未必「純屬意外」,可惜教育局未有提供更多資料可作研究。

抱著祟高理想、學生為先的教師固然可敬,但因唯利是圖而努力改善學生教育質素的教師也不可怕,可怕的反而是一個對教師自利本質視而不見、缺乏將教師自利之心化為改善教育質素動力的教育制度(與無視自利人性,把生產動機連根拔起的共產主義何其相似)。補習天王的成功,不能由鋪天蓋地的宣傳長期支持,「今時今日,能真正服侍學生的,可能只剩補習天王」是出自在港大任教二十一年的陳德廉(香港大學經濟及金融學院院士,張五常在本港唯一的博士弟子) 口中。

很多教師反對學劵制、市場競爭的理由,便正是只顧「服侍學生」不能真正有益於學生。其實「服侍」不代表對客人唯命是從,而是需要真正使客人得益。「強迫」我們打針吃藥,甚至「限制」我們起居飲食的醫生,不也是私營並面對市場競爭的嗎﹖由此可見,市場競爭下存在的也不會是一群對學生千依百順,卻對教育質素毫無建樹的教師。實行學劵,為學校、教師引入競爭,就是以自利之心釋放教師的潛能,把教師對政府壟斷教育卻出現同工不同酬的怨憤,化為致力改善教育質素以爭取學生投下支持票(即學劵)、取回應有價值及回報的動力。

繼續由政府壟斷教育、由官員推行「計劃教育」,根據他人以事不關己心態考獲的成績(學生在中一編班試的成績並不影響自身派位)、運氣和居住地點作為分配學位這樣的官員奇想,便會繼續成為真實政策。「同一樣的公帑,自己用來興建居屋,還是用一樣的公帑,給有資格的人在樓市買樓,找合適的東西更加好?不能讓政府過份擴大」(七月五日立法會答問大會),是特首曾蔭權拒絕重建居屋的理由,放於推行學劵制,同樣合用。


7月10日刊於蘋果日報論壇

2007年7月9日 星期一

環保,不環保﹖

在電視看見宣揚環保訊息的Live Earth音樂會,望著音樂會中的大型燈光效果、巨型射燈、強勁音樂等等等等,不禁懷疑該音樂會的環保成分。然後不同報導指出了各音樂人乘坐飛機到各地演出而製造不少温室氣體、樂迷在會場中製造不少垃圾。早前,英國品牌推出環保袋,等候的買家同樣製造不少垃圾。

環保的確是一個問題,但很複雜。有心人借機「推廣」環保訊息,固然無助環保;環保人士憑「直覺」發掘環保問題,然後依附政府干預以解決問題,也不一定對。

人類生存,就必然會消耗地球資源,私有的資源會透過價格調節消耗速度。以價廉量多作浪費理由,無疑是墮進鑽石與水的圈套中。因產權不清而引致過度生產的環保問題是存在的,問題是難以釐定界外的社會成本,令政府干預不一定錯,但也不一定對。以膠袋稅為例,若界外的社會成本等於或少於建議中的五毫稅款,則稅項有助改善過度使用膠袋造成污染的問題。不過,如果稅款是大於社會成本,稅項則無疑錯誤地推動了使用更加耗費資源的安排(如環保袋)來代替膠袋。

社會上每項活動,都是不同資源安排和運用的比較結果,表面上消耗很多資源的,其實可能已經是最節省的方法(就像自助餐浪費了食物,卻減省了量度食物價格、服待客人的成本)。

2007年7月7日 星期六

曾蔭權對了

「同一樣的公帑,自己用來興建居屋,還是用一樣的公帑,給有資格的人在樓市買樓,找合適的東西更加好?不能讓政府過份擴大。」(曾蔭權於立法會答問大會中對重建居屋的回應)

廖廖數句,卻是香港近年少有,清晰而正確的意見。

2007年7月5日 星期四

蜆的啟示

雪:

看過星期一的奇妙旅程後,是否很羨慕﹖其實這個旅程能夠成行,本身已經很「奇妙」。事事要求「準備」的我,竟然接受於四小時內將背景由商場轉為泥灘,是為一奇。到埗後下著大雨,換了我是「主持人」,必定左想不方便、右顧不安全,取消活動,就是方男才有這樣的毅力,堅持繼續。就是這種性格的差異,我的生命亦較方男少了很多色彩。

摸蜆的樂趣,似乎不在於過程,而是這種暫時從日常生活中抽離、把寄存多時的煩惱隔離的感覺。釣魚人喜歡的,或許也是這種感覺吧!想到這裡,不期然令我撫心自問,現在暫別工作會不會也只不過是希望與商業世界隔離﹖會不會真的有一種人不適合這樣的世界,抑或他們只是選擇了錯的生活方式﹖

經常希望重回我們的書院看看,今天終於立下決心走一趟,感覺卻沒有想像中的震撼。給妳兩張照片留個紀念吧!

2007年7月4日 星期三

沒有謎的日子第四十六天

很懷念謎,所以當我知道好友在旅行途中弄傷手指,不能打羽毛球時,不期然寫下以下一段文字:

係地球一個偏遠嘅地方,有一個小島叫做蘇門。係依個神秘嘅小島上,發生左一件不可思議嘅事。一個唔識游水嘅師奶,竟然係毫無難度嘅浮潛中整嚫手指!

究竟係乜野力量令佢隻手指受傷?係意外,定係外星人嘅傑作﹖手指受傷又同打羽毛球有乜野關係﹖而我哋嘅手信又係唔係真實存在﹖

依個依然係一個……謎!

街坊福利會既調查員,難財大、疤強刀、兜麥、嘜麥、咪咪貓、吱吱鼠,會同大家揭開真相!

請幼稚園學券多走一步

幼稚園學券制將於今年九月開始的新學年正式推行,每名學童將獲得一萬元的資助(另加三千元作教師專業發展)。學券制給予學生和家長選擇權,促進市場競爭,迫使學校以最有效率的方式提供令學生和家長稱心滿意的教育服務,以學券制資助幼稚園教育遠較政府直接辦學優勝(當然,應否以公帑資助學前教育仍然值得深思)。可惜現行幼稚園學券在可用性方面設限,只適用於一定學費以下的非牟利幼稚園,令學生、家長手上的選擇權大打折扣。

公帑不應資助機構牟利看似合情合理(奇怪的是,所有政府開支、綜援都沒有規定用於非牟利團體提供的服務),但史密斯(Adam Smith 1723-1790)卻早已告知美味的晚餐不是來自屠夫和麵包師傅的仁慈之心,而是他們的自利動機。同樣道理,優質的教育也不需要出於辦學團體「不牟利」的高尚情操。盈利、名聲和善心均可為提供良好教育的動力,若以學生為本,實在無須尊善心而賤盈利。利用公帑令營運幼稚園變成「無利可圖」,對教育質素又有何益﹖

非牟利幼稚園不需考慮盈利,理應較「牟利」幼稚園更具成本優勢,而市場上仍然存在「牟利」幼稚園,正是反映唯利是圖的「牟利」幼稚園提供了非牟利幼稚園所沒有的價值(更加正確的說法是,「牟利」幼稚園所牟之利其實是經營者營運能力的收入)。畢竟消費者關注的只是「物有所值」,服務提供者是否牟利、牟利多少從來不在考慮之內。既然政府資助的目的是鼓勵學童接受更好的學前教育,盡可能擴大市民的選擇才至為重要。

對可以使用學券的幼稚園設定資格限制,無疑是為政府干預留下一道方便之門,讓母語教學等種種教育政策從官員的辦公室走進學校課堂。教育政策的問題,往往不在於政策的設計與內容,而是由於訊息費用高昂,政策逼不得已地需要劃一在所有(或近乎所有)學校實行。以母語教學為例,政策確實有利部份英語能力較低的學生學習,但亦減少學生接觸英語的機會,令部份學生的英語能力因而下降,利弊因人而異。官員資訊有限,根本無從決定多少間學校應以母語教學,對於某間學校應以哪種語言教學的分配問題更是束手無策(最後只可以使用一些模糊的準則,造成學校爭相「尋租」)。相比之下,唯利是圖的經營者透過市場競爭,對學生/家長不同教學語言的需求無不「照顧有加」。即使部份經營者粗心大意忽略需求,學生憑著手中的選擇權,仍然不難在市場中找到合適的「安身之所」。計劃經濟難以應付市場千變萬化的資訊,因為缺乏靈活性而失敗,社會卻為此付上沉重代價;「計劃教育」的教訓,無非同出一徹。

幼稚園學券對未來大、中、小學推行學券有著示範作用,對香港教育制度意義重大。撤去現行對幼稚園學券的限制,擴大學生家長的選擇、增加市場競爭,這樣的一小步,將會是香港教育改革的一大步。


7月4日刊於蘋果日報論壇

2007年7月3日 星期二

奇妙旅程

奇妙,在於新體驗,不一定要到童話世界。

忽然出發

七月二日下午一時,正在街上享受著假日的悠閒時,收到好友方男的電話,相約下午到東涌摸蜆。對於一個城市人來說,背景要由大商場忽然變為泥灘,的確有一些內心掙扎,但既然這是多日來一個難得的晴天,最後還是跳上了巴士,向東涌出發。

原來香港並不是在同一天空下,市區的晴天在東涌換成了滂沱大雨,加上下錯車,到達相約地點逸東村時已是經歷過濕洗、乾衣的過程。

摸蜆是一個專業,當然不能貿然出發,加上雨天,眾人先在逸東商場增添了便利雨衣、泥耙、水桶、水鞋等裝備。由於時間關係,大家都決定先在鞋店換上水鞋,以魚販look出發。面對商場內其他人的目光,我努力地裝作若無其事,投入魚販的角色,亦難得電話推銷員仍然向我努力介紹3G手機。

大作戰!

從逸東村出發到泥灘約需要二十分鐘,沿途雖然滿佈泥濘,但穿著水鞋的男士們都如履平地。只是女士們水鞋的鞋身較矮,救命之聲不絕於耳

到達泥灘後,想不到很多人已在作戰之中,我們亦二話不說便加入戰團。最初,我嘗試掌握摸蜆的方法和竅門,後來卻發覺摸蜆需要的不是技術,而是長期蹲下來的腳力。其實要找到蜆不難,但想找到體型較大、可以下廚的卻需要點運氣,畢竟這次活動不只是「純粹娛樂」。

七時許,天色已晚,潮水亦由退轉漲,宣佈作戰結束(我們還不想明天以「無知老年摸蜆潮漲被困」成為報紙頭條)。大家收穫都不錯,但相較「專業摸手」的紅白藍帆布袋(是回鄉用那種),我們的小水桶真是相形見拙。

旅程的最後,當然是餓與累的掙扎、永無止境的洗洗洗洗,還有一對報銷的腳。

~完~

其實未完,因為相信還會有續集、第3集、外傳……朋友,你有興趣參加嗎﹖

2007年7月1日 星期日

一三五

第一年:

她滿心歡喜地拿著手中的便當在飯堂中等候,畢竟這是她與當夜班的他見面的僅有時間。即使剛下班便需要跑回家準備東西,然後再趕到飯堂,身上的累仍比不上心中的甜。

或許這就是愛情。

第三年:

她默默地在飯堂中等候,不期然打了一個呵欠。或許是工作太繁重的原故,感覺有點累,但能令他吃到一頓沒有味精的晚飯,還是值得的。

畢竟照顧他是她的責任。

第五年:

她焦急地在飯堂中等候,不停看著手錶,因為她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她已經很累了,忙了一整天,還要為他準備便當,難道他就不能在飯堂中隨便找點東西吃嗎﹖即使她沒有提出不做便當的要求,但他也應該知道她的感受,主動提出不要她來吧!

她愈想愈氣,覺得他根本一點也不關心她。她為他做了這麼多東西,他有花一點心神在她身上嗎﹖這肯定是他的問題。


其實事情沒有改變,只是愛情變成了責任,再變成了對方的缺失。

零三‧七一

令香港人驕傲的一天,你看見自己的身影嗎﹖



2007年6月28日 星期四

藝術團體的免費午餐

西九龍文娛藝術區於去年「推倒重來」,西九諮詢委員會將於下月初向特首提交報告。根據最新消息,由於大幅縮減西九中的商業發展樓面令賣地收入減少,因而可能需要同時縮減文娛藝術區規模避免入不敷出。藝術團體隨即表示反對「睇餸食飯」,反而要求政府進一步注資補貼(的確是進一步,賣地收入本身已經是政府對西九文娛藝術區的補貼)。想不到提出世上沒有免費午餐的佛老(Milton Friedman, 1912-2006)離世不久,香港便有團體不願「睇餸食飯」。

文化好像不能與金錢沾上邊。事實上,部份藝術團體(其實又豈只藝術團體)所以視政府補貼為理所當然,便是因為以「商業化」、盈利為污名所致。其實收入者,無非是觀眾以鈔票為掌聲,反映文藝活動的價值。叫座不叫好的文藝活動為數不少,叫好不叫座卻難以令人信服,畢竟只肯以口為憑而不願付鈔的讚賞是信不過的。藝術團體爭取收入便是爭取掌聲、追求盈利便是致力以表演/作品為社會創造價值(觀眾認同的價值大於藝術團體使用資源的代價也)。由此可見,實在沒有什麼理由支持以公帑資助掌聲不足的文藝活動。

政府以二百億元的賣地收入資助文藝建設和活動,以期「躋身國際文化藝術都市之林」,但政府資助卻不見得是推動文藝活動的靈丹妙藥。政府以接近全資補貼形式營運香港的博物館,換來的只是部份館內設施不足一成的使用率、七成印刷品擺放五年而「紋風不動」和一百九十七件藏品不知所終。相反,以商業手法營運的紐約現代藝術館,卻無須政府資助,依靠門券、會員收費及配套活動等收入達致收支平衡,可見沒有政府資助的文藝活動也不是死路一條。

春天舞台行政總裁高志森先生反對政府資助藝術團體,曾經表示「(資助)只會造成不公平競爭。多年以來,那些藝術家不停地以公帑去滿足自己的創作,完全阻礙藝術步向市場化」,甚至有「政府如果要資助,不如直接資助觀眾,由觀眾決定看哪場表演」這個近似學劵制的想法(盛世雜誌2006年9月號)。可惜面對西九縮減文藝區規模時,身為表演場地小組成員的高志森先生卻以未來有龐大劇場需求為由而反對,似乎忘記了政府興建劇場實際上亦是間接資助藝術團體。龐大需求從來是私人投資大顯身手的好機會,毋須政府插手。私人劇場以租金作為條件,把有限的場地租予能獲取最多掌聲(即盈利)的團體,變相推動藝術團體為掌聲而奮鬥;政府劇場卻以低於市場租金出租場地,造成求過於供(這就是補貼造成的龐大需求),無論以任何其他方式(如先到先得、與官員關係等)分配資源,也不見得能使觀眾得益。由政府資助所打造的,不過是一個「尋租」之都。

不需要「睇餸食飯」的地方,可謂人間仙境。無奈真實世界資源有限,每個人都在「睇餸食飯」,更可況西九的「餸」是納稅人的血汗錢、貧苦老弱的救濟金。政府以公帑請客,可惜藝術團體吃了免費午餐,還在抱怨吃得不飽。


6月28日刊於蘋果日報論壇

2007年6月27日 星期三

當任天堂戰勝新力

日本任天堂的市值於周一(25日)超越了新力,主因當然是任天堂的Wii遊戲機重創了新力的PS3。根據電玩雜誌商Enterbrain和研究公司NPD的數據,Wii在日本銷量是PS3的三倍,在美國則為PS3的兩倍多。數字當然也不及一眾玩家瘋狂的歡呼聲更能反映Wii的勝利。

任天堂以低成本開發的Wii竟能重奪被PS2和Xbox佔據了的遊戲機市場,無非創意。從來不相信市場可被什麼財力、科技所壟斷,市場只不過是由創意交替佔據罷了。公平競爭法﹖不過是了無創意的經營者自保之法。

2007年6月26日 星期二

選擇

雪:

想不到妳也會打電話回家說聲父親節快樂,或許距離跟關係是成反比的。自己離家自住後對家人的噓寒問暖也多了,有很多說話,與家人同住反而說不出來。

今個星期天是7月1日。在2003年的同一天,我跟妳都穿著黑衣上街(希望沒有記錯吧),大家在銅鑼灣等了很久也未能出發(後來知道是實在太多人了),所以放棄了。有趣的是,我後來到了金鐘吃飯,飯後發現遊行仍在繼續,所以又在金鐘加入了隊伍。以後的幾年,七一加入不同的訴求,變成利益團體的反政府示威,所以都沒有參加了。現在還記得當日民建聯在討論23條時的氣焰,其中一位成員竟說:「不用多說了,快投票吧!」,這就是沒有民主的悲哀。

說到人生的模式,我記起蜘蛛俠3中的一句對白,就是「我們總有選擇」;林一峰在談及很多人羨慕他的音樂創作生活時,也說過一句類似的話,就是「你都可以嫁」。很多時候,我們說沒有選擇,其實只是選擇了之後的借口。不過,世上總有傻人,放棄一筆積蓄到外國體驗,或是拋低不錯工作為「做過」一件事。

新聞說歐洲有熱浪,氣温高達40多度,妳的住處還好吧﹖希望妳屋東會免費提供空調。

不能揭發的醫療失誤

近日多宗醫療失誤被揭發,三個接受心臟「通波仔」的病人死亡、血癌病人被打錯「空氣針」,近日又被揭發放射治療電錯位事件。昨日醫院管理局行政總裁蘇利民卻指多宗醫療失誤被揭發涉及政治目的。

不在乎醫管局跟醫生的互相指責,只是很奇怪,雙方的反應看來都認為醫療失誤被大眾知道是「不應該」的。市民與醫生醫療知識有別,若醫管局跟醫生都存在著醫療失誤「不應該」被大眾知道的想法,真是很恐怖。

2007年6月23日 星期六

老朋友

昨天與一個相識十幾年的老朋友(其實大家都不太老,這個詞語有點驚嚇)吃飯,話題很多、時間很少。

識於微時(其實也不很微,或許這個更驚嚇)的老朋友,懷念著的是以往七時來電約八時吃飯的灑脫。成家主室以後,現在即使七日前相約,也未必能如願,更不敢想像生兒育女後的情況。

或許,到了大家年老力衰,每天以維園阿伯的身份在樓下公園談論國事時,便又重回到年少時天天相見的境況。

2007年6月21日 星期四

沒有選擇的強積金

強積金「突然」被發現費用過高後,讓僱員自行選擇強積金受託人成為政府、學者的首選解決方法。選擇權有價,將強積金的選擇權交給僱員,基本上肯定可以把強積金「帳面」費用降低(事實上,僱員可自行選擇強積金公司的保留帳戶的收費一般較為便宜),可是部份費用其實只是由「帳面」費用變為隱藏費用。

處理強積金供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行政費用亦不便宜。在僱主選擇強積金公司的情況下,相關行政服務及費用自然被轉嫁給強積金公司。正因如此,現在強積金公司均會「主動」為僱主提供供款軟件,甚至代為輸入供款資料,而有關費用則附加在強積金管理費上,造成管理費高昂的現象。假若選擇權交給僱員,強積金公司自然會把部份行政服務「交還」僱主,強積金「帳面」費用亦因而降低。可是世上沒有免費午餐,僱主也不是省油燈,有關費用將會被視為聘用員工的部份代價,甚至以減薪(或減低加薪幅度)形式完全轉嫁給僱員(特別是議價能力較低的員工)。

本來行政費用被強積金公司於供款中扣除還是被僱主於薪金中扣除也只是影響退休前與退休後可用資產的比例,但僱主處理供款的效率較低,加上僱員自由選擇強積金公司增加處理供款的費用,令新制度下的行政費用可能較舊制還高。在自由市場下,僱員自然會選擇較低費用的方法處理供款(即是容許僱主選擇強積金公司而享有較高薪金或是自行選擇強積金公司但接受較低薪金),只是隱含在薪金內的費用不易察覺,令僱員難以比較。

強積金是僱員私產,讓僱員有選擇權絕對合理,只是僱員在強積金下的選擇權卻永遠存在一個缺陷,就是缺乏不買的選擇。有缺陷的選擇權,即使如何加以彌補(像給予僱員選擇強積金公司的權利)亦無法真正減低服務「費用」。政府官員為減低強積金費用而費盡心機想出八招,更威脅將強積金行政服務「國有化」,可是令服務提供者減價最重要的一招——讓顧客自行決定是否購買卻被政府親手廢掉。事實上,官員有形之手從來不及顧客自己的腳可靠。

行政費用不過是強積金部份可見的代價,市民付出的還有對生活的選擇。退休保障,可以來自年輕時把握機會創一番事業、可以來自為子女提供更好的學習機會,為什麼必定是一堆基金單位、現金儲蓄﹖強積金,逝者而已;強醫金,難道要一錯再錯﹖


6月21日刊於蘋果日報論壇

2007年6月20日 星期三

父母

雪:

剛過去的星期日是父親節,妳有沒有打個電話給香港的家人報報訊﹖或者有丁點兒的想念家人﹖自幼跟家人的關係便不好的我,好像跟每個家人都性格不合。性格沒有改變,倒是近幾年離家自住,愈來愈體諒以往家人的種種不順眼事情;成家以後,當自己為了生兒育女的代價而卻步時,更感到父母的偉大(好老土呵)。這幾年盡力彌補,生日、父母親節都會積極參與、也致力「推動」他們享受人生。說到底,很害怕在沒法彌補的時候,才發覺有太多應做未做的事。

說易行難,性格不合的確令我和家人相處增添了難度,所以特別羨慕像方男這些自幼便跟家人相處融洽的人。能夠跟家人溝通是一件大好事,要知道我媽媽曾經以為我是自閉的......

不經不覺,妳已經完成妳「法國讀法文」的三分一旅程,有沒有什麼小總結(除了食物外.......)﹖話說回來,這些時候看到雜誌旳美食介紹時,總想著妳回來時要到什麼地方為妳洗塵。公仔麵是不是已經戰勝了法國麵包呢﹖

2007年6月19日 星期二

何必當初

曾蔭權接受英國《金融時報》訪問表示,期望香港人口增加至1000萬,較現時的600餘萬人上升四成,以達至紐約及倫敦等國際金融中心的規模。回想1999年終審庭裁定居港人士子女有居港權時,政府慌忙搬出合資格的港人內地子女數目超過167萬來「勸導」市民反對裁決,又要求人大釋法,令香港獨立司法的聲譽大受打擊。

早知今天要1000萬人口,當初又何必對這167萬港人內地子女大費周章﹖

2007年6月17日 星期日

強醫金危害健康

智經研究中心發表「香港未來醫療發展及融資」的初步報告,為解決人口老化引致政府醫療開支上升的問題,報告建議強制市民把百分之一至五的收入為醫療儲蓄戶口供款,用作支付六十五歲後的醫療費用。有市民甚至社論支持有關建議,認為醫療儲蓄戶口為市民退休後的醫療費用提供保障。問題是假若市民對醫療儲蓄戶口趨之若鶩,又何須政府「強制執行」﹖

強積金、強醫金中的「強」字是重點,絕對不能忽略。所謂強積金、強醫金,其實是政府規定市民為應付日後退休生活的「最低儲蓄額」。儲蓄是個人對私產使用時間的安排,是各人按照自己的生活態度、環境因素、預期收入等因素作出的「最優化安排」(optimization),以「最低儲蓄額」代替市民的選擇,無疑是認為坐在辦公室的官員較市民更關心、了解市民自己。這個「最低儲蓄額」對一些市民來說可能是過低,他們根本不需要強制也會累積相等或高於規定的金額;對另一些人來說,這個「最低儲蓄額」相對於他們現時的生活質素卻可能是過高。簡單而言,「最低儲蓄額」跟最低價格一樣,不是失效便是破壞資源的最佳安排,肯定不會使任何人得益(應運而生的衙門及其員工除外)。

相對於強積金,強醫金明顯更糟。強積金只限制了市民使用私產的時間,強醫金卻進一步限制了私產的用途。私產有價,如果私產被限制了用途,便會變相鼓勵個人對特定用途的消費,以求有生之年用盡私產。容許強醫金與家人共用及作為遺產不能完全改變這個行為,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或有能力與家人共享私產,更何況強醫金本來就是由出生率下降、人口老化所引致,無兒無女的新一代又有何人承其遺產﹖個人一方面要想盡辦法於退休後用盡強醫金,另一方面卻要減少年輕時的開支為強醫金供款,此消彼長,年輕時對健康的投資(保健投資)當然是「開刀」首選。由此可見,強醫金表面上保障了個人退休後的醫療支出,實際上卻是鼓勵個人減少年輕時的保健投資。

把強積金、強醫金說成是為市民設想無疑是文過飾非,政府干預的前因是干預,後果是更多的干預。強積金由福利主義加上大政府所引起,實施後卻引致收費過高 (的確是因果關係,市場是以腳令供應者減價的,強迫購買猶如砍掉雙腳,強迫購買的東西還會便宜嗎﹖),於是進一步引來行政服務國有化、管制收費的建議,正是前車可鑒。

曾幾何時,計劃經濟大行其道,政府莫視市場而自行為各種產品訂價,是為價格管制。價格管制的禍害有目共睹,現在政府強行為市民訂下各種儲蓄目標,對市民的生活指手畫腳,是較價格管制更可怕的「生活管制」。


6月16日刊於蘋果日報論壇

2007年6月15日 星期五

自治與牙膏

由於發現三款中國生產的牙膏含二甘醇,長期使用可能影響人體腎臟及肝臟功能,香港海關於日前禁止有關產品出售。出乎意料,國家質檢總局卻要求香港海關提出「科學和法律依據」,並「希望香港海關妥善處理」回收事件,盡快恢復三款牙膏在港銷售。若果連禁止某些產品出售也需要向中央交代的話,香港還需獨立海關、衛生局乎﹖難道牙膏並非香港內部事務咁簡單﹖

國家質檢總局之舉動,相信與吳委員長早前言論有莫大關係,既然「中央給予特區多少權,香港就有多少權」,同樣道理,則「中央給予特區什麼牙膏,香港就用什麼牙膏」也。

2007年6月13日 星期三

360

他的心跳得很快,手心也不期然冒出汗來,畢竟他期待了這個機會很久。為了製造這個機會,他特地約了她到大嶼山遊玩,回想大清早至今兩人便同行仿如情侣,不期然為他增添了幾分信心。

「我們分開坐吧,我坐後面這架纜車。」他說。

「為什麼,這不是很奇怪嗎﹖」

「一會兒妳便知道了,反正又不是很長時間。」

她獨個兒坐在車廂中,雖然口中說不知道,但還是多多少少猜想到他將會做什麼。相識已經一年了,對方的心意怎會完全不知道﹖這次特地約她到大嶼山遊玩,上車時又古古怪怪的,還會是別的事嗎﹖她心中盤算的,是應該怎樣含蓄地答應他。

他好不容易等到纜車開了一段距離後,手忙腳亂地把一張寫著幾個大字的卡紙拿出來。他已經預先實地觀察過,深信這幾個大字能夠被前面的車廂看得清楚,雖然這個方法比較複雜,但總較要他面對面說出心意容易。

她,正回頭看著。他,終於把卡紙舉起,然後像小學生般從卡紙後偷看她的反應。突然間,他發覺她的身影愈來愈小,然後在他驚魂未定之際,她已經從視線中消失了。

「 你們是一起來的嗎﹖」

「 為什麼分開坐﹖」

「 會不會追究纜車公司﹖」四面八方的傳媒記者問到。

她,什麼也說不出來,腦中的影像仍然停留在這幾個一瞬即逝的大字。他,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

2007年6月12日 星期二

拾年

雪:

幾日來不停被傳媒轟炸,重覆又重覆地提醒我今年是回歸十週年。對回歸的感覺不大,卻記起我們相識也近十年了,不期然令我拿起相簿回顧一下我們的十年。

97年
1月:
大伙兒影走堂莊相,環顧眾人,妳的髮型最為突出,而李秀每張相的神情也是楚楚可憐的,好像被人脅持一樣。
6月:

大伙兒於暑假到海洋公園莊聚(其實我已經唔記得有莊聚這會事),原來我和妳曾在摩天倫下合照,妳著住件"Youth American Feature Sports",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當日最突出衣著係Desmond,一張相著西裝打呔,另一張卻是性感小背心。
9月:
大伙兒不知道為什麼到了山頂,原來我們在山頂又有合照。
過兩日(真係過兩日,去山頂係9月1日,今次係9月3日)大伙兒到了廣州旅遊,我拍了應該是一生人中唯一一次的泳衣照,可惜女仔無份。這次旅程還使我、盧俊、Desmond都拜了堂......然後我們其中四人到了澳門。

98年
唔知幾多月:
落莊了,我們特別約了一日到走堂影相,我還隆重地穿上了恤衫西褲......但跟你們格格不入。問題一,我們的莊名叫什麼﹖
暑假:
退宿了,新一年好像只得我沒有宿舍。我跟盧俊上暑期班學普通話,有幾次大伙兒一起到了旺角酒樓午餐。問題二,這間酒樓的名字叫什麼﹖
我們四人在這個暑假到了台北自遊行,細節不記得了,只記得好像曾經在陽明山公園迷路。

99年2月:
大家約了在這天一起拍畢業照,除了逸夫外,基本上到了所有地方。李婷在其中一張相中寫著:「相中猶如一家人,誰是爸爸,誰是媽媽﹖」我估妳應該係亞麻。

007月:
方男買了人生第一部車,即時邀請我遊車河,少不更事的我,竟然一口答應,其實是很危險的。這部車,應該是方男加入我們的重要原因。

01
年中:
海洋公園一日遊,方男正式跟大家相認,大家一見如故、如膠似漆......(下刪一百字)
12月25日:
大家於方男天水圍家中共渡聖誕,還同宿一宵。我的禮物竟是一把玩具槍!妳這份禮物在哪裡﹖

03年
某月:
方男畢業,完了大學夢(當然,之後碩士接踵而來,又點止大學生咁簡單)。
8月
大家到了方男珠海的家玩了三天,這時歐陽小姐已經加入我們,一行七人,一個都沒有少。問題三,我們在澳門到了哪一間有名的甜品店﹖

05
我遷入新居,當年間屋好靚,現在已經面目全非。同年,方男碩士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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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的照片,基本上都是大家在慶祝生日。今年可以慶祝的生日特別少,問題四,我的相簿還會有幾多張跟大家一起的照片﹖

2007年6月10日 星期日

最低工資不單限制了工資

立法會議員梁國雄與清潔工人陳女士指政府未有立法制定最低工資,要求高等法院進行司法覆核。政客要求制定最低工資的理由,始終離不開低下階層正處於「不合理」的低薪(低薪固然是事實,但勞資雙方自願達成的工資為何不合理,却難以理解),彷彿最低工資的神仙棒一揮,所有低工資勞工便能全體受惠(受惠固然未必,全體則肯定不然)。最低工資限制市場價格將低下階層處於不利位置、侵害私有財產(即勞力)的訂價能力,固然是好心做壞事,但最近細閱張五常教授於《壹週刊》發表的《南窗集》,再重温其《經濟解釋》,才驚覺最低工資限制僱用合約選擇的遺害將更加深遠。

工資的計算方式千變萬化,像推銷員、地產代理等較容易計算「產量」(或營業額)的工作,為鼓勵多勞多得、降低監察員工的成本,一般傾向以數量作為計算工資的基礎(就像傳統的件工制、現在流行的佣金制)。相反,一些如普通文員等工務繁多(影印、打字、沖咖啡等等)的工作,釐訂每項工作價格的費用高昂,於是便傾向以時間為計算基礎(就像我們常見的月薪制)。不同工資合約的出現,無非是勞資雙方為減省成本而作出的努力成果。

制定最低工資的一個先決條件就是為這個「最低工資」決定一個計算單位,究竟是以數量為本的「最低佣金」,還是以時間為本的「最低月薪」、「最低時薪」。在保障勞工有一個穩定收入的前提下,政客自然傾向以時間為計算單位的「最低時間工資」。劃一為所有形式的工資合約制定一個以時間為計算單位的最低工資,無疑是間接地禁止了其他形式工資合約的使用,甚至扼殺依賴這些工資合約而生存的行業 (如有了最低月薪、最低時薪,社會上還能有這些純以佣金為收入,生存於大街小巷的電訊服務推銷員嗎﹖)。由此可見,最低工資不單是限制了僱用合約的其中一項條款,更加限制了勞工市場中不同僱用合約的選擇。

最低工資需要加於合約的限制還有更多。要避免僱主增加員工工作時間來彌補最低工資所引致的額外成本,若不是同時實行最高工時,便是要把「最低時間工資」細化為「最低時薪」。為確保符合「最低時薪」的要求,社會上各行各業都免不了要為大部份員工準確地計算工作時間。不要低估為複雜多變的勞工市場制定一個準則的困難,推行強積金時,「工資」的定義便為市場製造了不少混亂。

勞工市場與產品市場是可以互相替代的,一間公司為處理清潔工作,可以聘用一個清潔員工,亦可以使用市場上一間提供清潔服務的公司。既然最低工資限制了不同工資合約的使用,增加使用勞工市場的成本,利用外判來以產品市場代替勞工市場的吸引力便大大增加。因此,制定最低工資令公司把員工變成自僱人士不是無良僱主的恐嚇,而是勞工市場在制定最低工資後,局限改變下的必然結果。制定最低工資而責難公司選用自僱人士,無異於實行共產主義而希望各人仍然努力工作般忽略了人性。為維護最低工資的成效,政客的下一步莫非要把外判給自僱人士的行為也加以禁止﹖

在這裡借用楊懷康先生在《壹週刊》提出過的觀察。冬天時常見年邁的小販牌照持有人與年輕的新移民在賣「新鮮熱辣」的栗子和番薯,他們的合作方式或是僱用、或是牌照出租、或是合伙分紅。在最低工資的限制下,讀者認為哪一種形式會被淘汰﹖最低工資難道不是逼低下階層走上自僱之路﹖


6月9日刊於蘋果日報論壇

2007年6月8日 星期五

董建華、梁錦松埋葬聯匯

行政長官董建華日前接受訪問時指出,2002年國際炒家狙擊聯繫匯率時,曾考慮將港元及美元脫。前財政司長梁錦松在回覆《彭博》電郵時對董建華言論加以證實。
一般人認為香港實施的的聯繫匯率擁有百分之一百的美元儲備,因此不會因投機而脫鈎。其實這個理論並不完全正確,當港元受到衝擊時,完全的美元儲備可使政府放心收回港元,但無可避免會引致利率上升,令經濟受到打擊。當經濟無法再承受利率上升的時候,香港便需考慮放棄聯匯。因此,政府為維持聯繫匯率而犧牲的決心是對抗投機者的最重要條件。如今二人公開表示政府曾考慮放棄聯匯,無疑將聯匯置於險地。

外國的官員有不在其位,不說其事的傳統,為何香港的官員不學一學﹖

順風車

滂沱大雨把我困在飯堂,一個全身濕透的年青人突然走前,把一張同樣濕透的紙遞給我,然後向我問了一個建築物的位置。他說途人指示沿路直上,但他迷了途。雖然我只知道建築物的大概位置,但我以專業判斷建議他坐校巴。他,有點猶豫,然後說出十五分鐘後便要面試。我,義無反顧,然後提議我載他一程。

很快到了大概的位置。我,有點著急,因為我找不到這座建築物;他,更加茫然,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座是什麼建築物。最後五分鐘,我停車跟他說:「應該在附近,你下車到這座建築物裡問問人吧。」

他,連聲道謝,因為覺得遇上好人;我,舒一口氣,因為把他萬一遲到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事情總是以多管閒事開始,然後以逃避責任終結。

然後,我沿路向前,兩分鐘後回到我們相遇的地方。遇見我,是他的不幸,希望這是他今天唯一的不幸。

2007年6月6日 星期三

64

雪:

剛過去的星期一是六月四日,以往的六四總是在忙碌的工作中一瞬而逝。今年的六四,無事忙的我決定重温這段歷史,在眾多資料中,最令我震撼的卻是平實的無線新聞。簡單的影像,卻感受到當時的緊張、無奈。這天我想過一個問題,如果當年的我已經是一個大學生,不知道會不會返回內地參加集會。有時面對大時代的決擇,是否真的可以知行合一﹖

到外地旅遊,我也贊同逛小街是很重要的,可以的話,吃在小店就更好了。當然逛小街和吃小店是需要勇氣的,有機會一大班朋友去旅行的話,這個勇氣通常比較大。法國的麥當奴有什麼特別套餐﹖在法國的美國快餐店吃著French Fries,感覺應該好特別。對香港人來說,歐洲可能真的很沉悶,沒有商店的假期是廷難過的。有沒有想過到戲院看齣法國電影來試試自己的法文程度﹖

跟妳分享一下我的特制午餐。看見了沒有﹖在普通的公仔麵上飄浮著四粒魚蛋,別小覤這些魚蛋,我幾經辛苦才可以確定它們是否熟透。

2007年6月5日 星期二

支持政府資助的唯一理由

明報報導職工盟在政府資助下開辦了一間按摩推拿中心,該中心的員工卻不設最低工資,而依賴佣金運作。無意借此事對職工盟揶揄一番,但若工會團體能借創業計劃而了解最低工資的問題,卻的確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最低工資不單限制了工資的靈活性,更嚴重限制了時薪制以外的其他計薪方法(佣金制就是一個好例子),而後者對經濟的傷害尤甚。能令團體體會制定最低工資的問題,或許是支持政府資助創業的唯一理由。

2007年6月4日 星期一

不敢忘記的數字:八九‧六四

不想回憶、不敢忘記的而且確很能形容對六四事件的心情。對於六四事件,現今有很多的解釋、很多的陰謀論,但無論如何,當年中國共產黨派軍隊進城鎮壓手無寸鐵的市民和學生,造成大量傷亡卻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重温歷史,千言萬話,竟發現無法以文字表達內心的悲痛。事實必將平反,只望新一代莫失莫忘。



六四相關資料:

http://www.64memo.com/index.asp

新聞報導:

2007年6月2日 星期六

從太湖到打鼓嶺

無錫的太湖因嚴重污染而令百萬市民無水可用,近在香港的打鼓嶺垃圾堆填區,承辦商遠東環保垃圾堆填有限公司則剛與中華煤氣達成協議,堆填區將於未來二十五年供應垃圾所產生的「沼氣」予煤氣公司轉化為代天然氣,作為生產煤氣的燃料。該協議一個月可減低近三千多公噸的二氧化碳排放量,相等於少砍八萬棵樹木。

由始自終認為環保是個產權問題,若太湖為私人所有而自來水又無價格管制,「太湖公司」在收取排污費與水費之間衡量,即使肯定不能使太湖水清見底,但也絕不會弄致藍藻處處,令自己無水費可收。打鼓嶺的賣氣計劃,正好證明了唯利是圖的商人,加上清晰的產權,往往是解決污染的好方法。

2007年5月30日 星期三

或許,我們誰都應該姓賴

雪:

昨日聽了一首歌,其中一句就是「或許我們誰都應該姓賴」。面對自己真的很難,所以我們在解釋自己行為時都喜歡為真正想法打上格仔,換上一個較好的理由。記得在中學時候參加了一個在星期日早上舉行的校外活動,起身時卻敵不過睡魔,但為睡以爽約卻難以說服自己和別人,於是乎各種「病徵」便開始湧現,最後當然是「因病缺席」。工作上的上司和下屬都總是庸碌無能,忘記了自己也是別人的上司或下屬。感情上都總是對方愛得不夠,不喜歡對方與異性約會是自然不過,對方應該理解;對方不喜歡自己與異性約會時卻堅信自己清白無瑕,是對方不懂體諒。或許我們在感情當中也是離不開自私。有時覺得知道自己在說謊的人已經是較能面對自己,更多時候是嘗試把自己都騙過去。或許,我們真的應該姓賴。

妳的巴黎之旅似乎沒有什麼大收穫,所見的名勝古蹟好像比較少,是天氣還是妳的喜好關係﹖妳送過法國的一片藍天給我,讓我回贈妳香港的幾朵白雲吧!近日香港天氣好到不得了,天朗氣清兼三十幾度。

今天午餐是麥當奴,突然間想問妳有沒有幫襯法國的麥當奴呢﹖周圍都是麵包三文治店的法國,可能容不下這間美國快餐店吧!

座右銘

火雞最好味的時候,就係未食和食第一啖之間 - 麥兜

It is not from the benevolence of the butcher, the brewer or the baker that we expect our dinner, but from their regard to their own interest. - Adam Smith

I disapprove of what you say, but I will defend to the death your right to say it - Voltaire